“缘起缘落,都是命中的定数。德妃娘娘不必拘礼,该是老臣向娘娘见礼才是。”
国师说完,慢慢悠悠地跑对面去落了座。
庞美人看了一眼凤昭帝,发现他正有些不悦地看着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只是被认错了,怎么会惹凤昭帝不高兴了。
这时,随后而来凌煜薰让她明白了原委。
“也不怪湘国的国师大人瞧错了,若不是国师大人在先,臣恐怕也是要将庞美人认作是德妃娘娘了。”
凌煜薰笑呵呵地行了礼,对凤昭帝说。
连续两位臣子调侃,凤昭帝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偏巧不巧,这时冥国使者富隆誉也走了过来行礼。
“不知这是否是中原的礼节,在我冥国,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牡丹这种富贵的花朵作为坠饰,而妃嫔是万万不敢僭越的。臣瞅着这庞美人,该是后宫中地位最为尊贵的,连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一顶凤冠而已,可美人的步摇,却是一朵并蒂牡丹。不知,这是何意呢?”
富隆誉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出使别国,本来就是你挑挑我毛病,我挑挑你毛病的过程。
冥国和楚国的关系是几个国家中最为微妙的。不似齐国,亦亲亦疏,不似湘国极尽讨好,不似天都毫无干系。冥国长久以来和大楚对峙,彼此之间剑拔弩张,却毫无关联。
所以富隆誉说话,不必像邵琪那样小心应对,不必像湘国国师那般谦谦有礼,也不必如天都凌煜薰这般洒脱,他就算处处挑衅,也不会引起两国的嫌隙,还会让冥国国威大振。
富隆誉本想拿下午的斗兽场一时开战的,结果没想到,被湘国国师抢先了。
斗兽场是意外,可这僭越之处便是主观为之了。
这样隆重的场合,既说明大楚人没有尊卑有序的概念,毫无礼数,也说明,大楚的后宫一团污秽,有两个儿子的庞美人,可以欺凌到皇后的头上来。
这下,庞美人的脸色彻底白了。
她终于明白,凤昭帝为何那样的目光看着她。她为何一下子成了整个殿上的中心了。
她慢慢地站起来,赶忙把步摇摘了。
“圣上,臣妾不知……”
“反倒是这位德妃娘娘,夕颜,那可是薄命的花朵,朝开夕落的。寻常妃嫔也就罢了,德妃娘娘乃妃嫔之首,怎么能在庆典之上,用如此不吉利的配饰呢。”
德妃一听,赶忙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步摇。发现那形状真的是夕颜。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庆典之上,用这种配饰诅咒大楚国运,那往严重说了,可是死罪。
德妃赶忙让婢女将头上的步摇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