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在屋内数了一日,夜晚入睡。
齐桦跪至第二日凌晨。
盛昭随意披件白色鹤氅推开房门,睡眼惺忪,一下就被外头寒风给吹醒。
他揉着眼尾:“姐姐,早膳直接端进我房里。”
正对侍从说着,盛昭瞥见到什么,一下顿住。
他眼前银装素裹,雪絮飘飞,白衣人笔直跪在茫茫雪地中,黑若漆的双瞳直直射来。
半响,苍白俊美的面上浮起一个淡笑。
若不是那鸦羽般的青丝,盛昭只怕不会注意到浑身沾雪的齐桦。
他愣了一下,便慢慢走了过去。
盛昭居高临下地俯视脚边的齐桦,神色愣怔,看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出声:“你从昨日……跪到现在?”
齐桦“嗯”了声:“消气了吗?”
盛昭默然,而后带怒:“你以为这样我就能不计较了吗?”
他弯身径直将齐桦拉起来,怒气冲冲就往屋内走,齐桦甚至还踉跄了下。
快进门时,盛昭一道灵气将齐桦身上的雪全都震落,关了门就将人推到火炉边。
又气又心疼:“你个傻子。”
盛昭一碰齐桦的手,就觉握着块寒冰,忍不住一颤,缩了缩手。
齐桦挥开他,用灵力慢慢温暖全身:“昭昭等会儿再碰我,别冻着了。”
盛昭顿住,眼底不知怎么就泛起水光,深吸一口气:“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一句,倒是眼尾愈发地红,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愧疚跟委屈,一边生气又一边掉眼泪。
可怜可爱得紧。
齐桦指尖已恢复平日的冰凉,他曲起手指,用指骨轻轻蹭着盛昭的眼睑,染上湿意。
好笑地问:“哭什么?”
盛昭故作不好意思,又难以自忍地埋进齐桦怀里,也不惧寒气,将泪全抹在了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