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成功卧底
耳房里的柱子上绑着马腾和仆人安图,见有人进来了,马腾大声叱骂:张鼎老儿,我马腾犯什么法了?你不问青红皂白滥用私刑,还把老子绑在这里?
董天伦一眼看去,柱子上分开绑缚着两名男子,此刻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长相,但听声音貌似年龄不大,身上有明显被鞭打的伤痕,遂上前问道:你是何人?来我西凉府可有引荐?听口音并非本地人士。
马腾抬头露出脸来大声斥责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马援后代马腾是也!要杀要剐你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董天伦大吃一惊:什么?马援后代?可是那大名鼎鼎的“伏波将军”马援?
马腾冷哼一声:总算还有没瞎了眼的!
旁边亦伤痕累累的安图也跟着叫骂起来:你们这帮瞎了眼的杀才,竟敢打了我家少将军,可怜我家老将军早早的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不然看谁敢动他公子一根汗毛?老将军啊,您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少将军脱离此难啊……安图边骂边嚎,浑然忘了自己也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
董天伦吃惊之余,望了一眼刘主簿和两位将领,其中一位年长的将领点点头:都护大人,他的的确确是马援将军后代马腾,早年间我曾在马家军效力,见过马援将军的相片,他的相貌和马将军简直是一模一样。
董天伦得到确认后,有意结交马腾,走近来抱拳道:哎呀呀,原来是马小将军啊!真是失敬失敬,令尊伏波将军一生盖世武功,在下仰慕已久只无缘得见。今日小将军来了我西凉府,真是我等三生有幸啊!西凉府都护董天伦这厢有礼了!
马腾冷笑道:你既知道我的身世来历,就该给我松绑!让我去找那太守张鼎说道说道。
董天伦一步跨到了马腾面前亲自动手为其解绑,马腾因被捆绑多时并遭鞭打,甫一解脱带了几分踉跄,董天伦赶忙搀扶,而另一边的安图则狼狈更多。
马腾余怒未消,夺门而出,董天伦示意手下一将领追上前去为其引路,前者径直奔向宴会堂。堂内众人正喝茶听曲儿好不惬意,猛一下被闯进来的年轻人扰了气氛,只见这马腾虽形容落魄,却一身杀气,矗立于堂下怒目而视。有人喝问:大胆!何人如此放肆?
马腾冷笑一声,盯着上座的张鼎怒道:张鼎老匹夫,枉你为这西凉府太守,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余虽不才祖上乃是功勋世家,我就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今日遭你如此对待真乃奇耻大辱,便舍了这一身剐也要与你理论三分。堂上诸位且于我做个见证,让我打死这老匹夫以雪今日之耻!说话间就要冲上前去。
众人先是被马腾自报家门惊到愣神,谁不知道那声名显赫的马家是河东望族,马援奉命出征平羌战死沙场后,受先帝陛下追封赐谥号忠肃公,一门俱荣。没想到十几年后,马援的后人业已长大成人,如今就像一尊怒目金刚站在堂下,虽衣衫狼狈却难掩英姿挺拔,果然是将门虎子啊。
虽然如此,大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将军撸袖发狠要向太守行凶,遂急忙纷纷起身相阻,抱胳膊的抱胳膊、拦腰的拦腰,好言好语相劝,这才将马腾安抚下来。
董天伦在一边冷眼旁观,更觉得马腾少年意气,难得又不与张鼎亲近,越发起了结交之心。于是,他看准时机打了一个哈哈:哎呀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啦!少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可否听董某一言?
马腾倨傲的睨了一眼董天伦,不置可否。
董天伦继续道:伏波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可叹老天无眼将军英年早逝,令我等无缘拜会。谁成想今日少将军能来我凉州,自当是奉为上宾的。只是一场误会让少将军受了委屈,着实不该呀!不如请少将军卖董某一个薄面,今日就此作罢,让我等置酒赔罪,如何?
马腾稍作思考后向董天伦抱拳:既是都护大人调解,小可遵命便是。
董天伦望向张鼎:太守大人以为如何?
此时的张鼎却是一脸尴尬:董将军所言甚是,的确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老夫罪在不查,手底下那些个人办事竟然如此鲁莽,实实乃误会一场,还请马小将军原谅则个!
马腾余怒未消,瞪着眼睛看张鼎,显然是对张鼎有了芥蒂,看的董天伦暗喜不已,劝和几句又出面把马腾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一番客套后重新落座,女侍们已经端酒肉上桌,推杯换盏间马腾与董天伦相谈甚欢,答应了董天伦宴后随其暂住都护府的邀请。
席散兴尽,看着马腾与董天伦二人携手归去的身影,张鼎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西凉府治所设于凉州城,下辖数十个郡县,东接天水郡西抵葱岭,因其地势独特,山脉前隔、广漠后绕,真正是“通一线于广漠,控数郡之咽喉。”其治下疆域辽阔、人口众多,与中原洛阳相距几千里之遥,并且往来路途多有险阻,消息传递迟滞,因此统管辖地之广及统领职权之大,惹得不少人睡思梦想都想当上西凉府的“土皇帝”,譬如董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