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很快到了山包那边的渔村,此刻朝霞满天,正是渔船出海归来之际,渔民和来买鱼的批发商惊奇地看着远处走来的奇怪组合。
一个打扮极其精致的新娘子加上两个肌肉虬结的老外加上一个半大的小老外。
江夏走近,有好事的人上前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有喇叭吗?”江夏面无表情地问。
“老七!莫喊了,你喇叭借妹子用一下哈!”那人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火速替江夏张罗起来。
很快,一只不断吆喝着“今天福寿鱼多”的大喇叭递到了江夏手里。
刚递过去,热心大哥才想起吱哇乱叫的喇叭没调成喊话模式,而眼前这位细皮嫩肉,从头到脚都写着“大小姐”三个字的人肯定搞不明白这种街头巷尾才用的东西,便想伸手替江夏调试。
没想到,这位看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随便按了两个按钮就调明白了,看她这娴熟的样子,竟像是用过似的。
江夏举起大喇叭试了试音,喊道:“各位!我想问下,今天凌晨有谁载人出海去了朝阳,崇明,彩虹三个岛?那人很年轻,很瘦,很高!长照片上这个样子!”
她举着平板上季淮的证件照,继续喊:“他是我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逃了我的婚!现在,我要抓他回来!无论他许给你什么样的条件,我在这通通补上十倍!这个,便是定金!”
说着,她将平板交给凯恩举高,撸下了腕上的大金镯子。
晨光耀眼,渔民和小贩还没从豪门大少为三儿逃婚的通俗狗血故事中缓过心神,便被那个足有四两重的大金镯子闪瞎了眼。
如今黄金价格接近四百一克,这样一个镯子,便是去掉工艺裸着卖,也值将近八万啊!这还仅仅是定金!
呼啦啦,一大群渔民拥上来,个个都说自己今天出海的时候载了这么一个人,有几个鞋都跑掉了,要不是忌惮护在江夏身前的两个看着就很不好惹的外国大汉,他们这架势,都要冲上来抢了。
江夏冷眼看着热切的人群,举着喇叭继续:“烦请诸位看仔细!若有谁敢为钱诓我,让我耽误了抓人的时间!我保证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出海!至于酬金,我买你后半辈子不得安宁!”
此话一落,人群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瞬间消停了许多,没载人的悻悻而去,只剩下一小撮载人出海的,围着凯恩的手仔细分辨季淮的模样。
很快,确认自己拉的不是这人的渔民也散了,只剩下两个渔民站在原地,一个叫张鹏,另一个叫张大辉,而张大辉,就是好心替江夏张罗喇叭的大叔。
江夏看着二人:“他穿成什么样?去的哪个岛?”
张鹏道:“一件很旧的浅蓝色短袖,黑色长裤,胶鞋,背着个蛇皮袋,口音是本地人,看着像去打工的,去的崇明岛。”
张大辉道:“他穿了件长袖的格子衬衫,牛仔裤,运动鞋,看着干干净净的像个学生,可身上酸臭酸臭的,我这满船的鱼腥都臭不过他。他去的彩虹岛,我问他这黑灯瞎火地去彩虹岛干嘛?他就笑,也不多话。后来我见他蛮内向的,就不跟他说话了。”
“酸臭?”江夏敏锐地抓住重点,一条季淮可能的逃亡路线在脑海中隐隐成形。
“张大辉是吗?我看你年长,就叫你声张叔了,你去帮我去挑四艘船,挑船况好,油足的。”江夏吩咐道。
张大辉被点了名,又听江夏说话客气,心中颇有受重用之感,于是自作聪明地补充了句:“姑娘,要这么多船干嘛?我一条船就够了!油足足的!”
“多话。”江夏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