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钟元生。”钟元生颤颤巍巍地自报家门,“你还记得我吗?”
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当然,鼎鼎大名的艺术家钟元生,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个男人的笑声很空灵、很飘渺,莫名地让钟元生觉得对方的声音不大像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才有的音质。
钟元生继续壮起胆子跟男人讲述了自己近来的困扰。
他说,一年之前那只在画室里亲手被它剥了皮的狐狸突然死而复生,于不久前对他展开不依不饶的报复行为。钟元生还将自己受了严重的伤一并告知,希望可以换来男人的援助,将小狐狸的报复行为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他放下了曾经的骄傲,卑微地向男人祈求着。要不是走投无路,他哪里会来联系这个神秘的男人。
谁知男人只是极为冷漠地笑了笑,丝毫不关心钟元生在这次波折中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势。
这下钟元生彻底慌了,他开始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地冲男人吼道:“要不是因为你将这些东西带到我的画室来,我怎么会遭到这畜生的报复!”
然而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道:“选择出人头地的是你,选择违背良心的是你,选择杀死这些畜生的依旧是你。钟先生,请你记住,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遵从了你内心对金钱和权利的欲望,一切与我无关。”
男人放下这句话后便彻底跟钟元生失去了联系,钟元生想要再次回拨这通电话却意外发现这个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他再也联络不上那个带他陷入沼泽的男人……
\”该死的!\”钟元生极度气氛地咒骂道。
要不是钟元生的耳边还一直回荡着那个真实且冷漠的声音,他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不,不可以,你怎么可以撒手不管了呢!”
“是你,是你带来的这些畜生。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遭到它的报复!”
钟元生狠狠地摔了手机后,整个人全面奔溃。他匍匐在地上抱头大哭,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句话。
他将这一切都怪罪在了这个神秘的男人身上,却从来都没意识到酿成现在这种结果的始作俑者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个人。
钟元生在偌大的别墅里闹了一整夜,直到凌晨四五点,他实在累到不行,才勉强闭上双眼假寐。
可是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无尽的梦魇,只要他一闭上眼皮,到处都是小狐狸那双猩红的大眼正死死地盯着他看。
他不敢入睡,未知的恐惧不断蚕食着他的精力,但又因身体的极度疲惫,钟元生不得不短暂地歇息片刻。就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钟元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深受其折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白天下午两三点。
饿了一天的钟元生在受尽了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后,他勉强爬了起来走到酒架面前,随意抽了其中一瓶上好的葡萄酒猛地灌进了肚子里。
一瓶下肚,他还不满足,又从架子上取了另外一瓶。
酒香带来了酣畅淋漓的快感,因为酒精的麻痹,钟元生短暂地忘记了小狐狸带给他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