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一团乱!”对于面前的场景,无论是烟熏火燎中的浣云厅,还是各自站队的六派人等,保持沉默许久的竹嗣总算是忍不住开口了,是带着些惋惜的意味,“当年,这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才筑起来的云霄宫啊……”
此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是当年人的心血……偏偏这个红未,竟枉顾如此的心血,一意孤行的想将此地化作一捧焦土!
只是这当年人,如今转换了身份,便忍住了脾气,克制了心性,就算眼睁睁看着自己百年心血付之一炬,依旧无嗔无怒的,近似于无动于衷的,只想将自家为非作歹的弟子护住,其余的事,便随他去吧,反正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了……
若是此刻在这云霄宫里放肆的是别人,竹嗣可以想见对方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
可现在,这人是红未……
其实,并不需要做到这等地步的!
这句话,不仅是竹嗣心中有此认为,此刻站在商隽迟身边,正与他一同面对一切,眼看着熊熊烈焰焚烧着浣云厅,眼看着邪道六派中,三派已然拔出兵器,对己方咬牙切齿;另外三派一副作壁上观,等着坐收渔利……还有身后的应楚等人,也巴不得看场好戏一般的,在静待下手的好时机!
群敌环伺,烈焰熏天……常人便是此等处境,无不是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可谓,不成功便要成仁了!
然而,自家这孩子,却是嬉皮笑脸的朝自己眨了眨眼:“兄长,还未曾过问你的主张,我便擅自行事了,如今将你累成此等境况,你说,这算不算你交友不慎,所托非人呢?”
谭夙冷眼看向火圈之外的那一干闲杂人等:“我们莫非要怕了人家不成?”若是换了从前,这些人的伎俩,自己又如何能放在眼里。可是如今这孩子就在身边,若将通晓的那些本事尽数施展,只怕会将他惊着了。况且,临近了孩子的生辰之日,自己尚且要保存实力,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稳固呢!
“是啊,兄长怕了吗?”
一边说着,商隽迟一边抬手越过头顶……他自幼被养在登封山上,身娇肉贵的不曾受过那些人间疾苦,更未曾经历过多少逼不得已之事,如今,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之所以想要坚持做到的这件事……对他而言,这令人遗憾的一生啊……便是在一生结束前,成全了他最后的心愿吧!
他的掌心通红,似乎可以从他的掌心窥见隐隐跳跃着的火光:“等一下我就将这围着我们的一圈火截出一个口子,兄长便趁机冲出去,若你对人家说自己是被我胁迫才到这里来的,他们指不定不会为难你……”
面对他这样荒唐的提议,谭夙淡淡一笑:“你倒是替我做好了打算!”显然,他并没有因他这句玩笑话就生了气,不然,他也不会对他如此调侃了:“只可惜,就算我这样说了,人家也未必肯信……”
“为什么?”说话间,商隽迟掌心的烈焰已经被他推出,此一掌的目的只在浣云厅门口那道屏障,并非为了攻击任何人……若是冲破屏障,放浣云厅上的六派人等跑出去,人家念及逃命要紧,一时半会儿也就不想其他了。
自己这就要将云霄宫烧成灰烬了,若是把所有人都烧没了,往后,又有谁来传颂自己今日的壮举!
果然,自己就是好大喜功啊!
可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无声无息的没在这里?自己一死,往后若是不再有谁将自己提及,那么……下一个“红儿”到来时,自家这便宜兄长,或许就没空再想想,上一个“红儿”就死在了这里……
他将掌力一推,推出的那道烈焰直冲向了大门口,沿途胆敢将它阻拦的所有障碍物,都在瞬息间被它化作了烟尘……如此猛烈的火力,却是没有将大门口的那道屏障给冲开……那屏障就如此耿直的将商隽迟猛烈而密集的火力给承接住,别说是给他融出一道口子,就连烧出一个印子都没有做到……
见此一幕的谭夙对商隽迟轻嗤:“因为,你没这个本事!”
这怎么说话的!
什么叫“没这个本事”!
商隽迟很不服气……
便是以自己三成功力达不到的事,那么五成功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