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志失魂落魄地出了门,他近些年在青楼勾栏处流连得久了,的确有些事后清晨觉神疲乏力,腰酸背疼,可那……不是自己夜里太过勇猛,才致白日无精神吗?
怎就肾虚了?
李安志连周围人的讽刺议论都听不见了,他不死心,连跑了几家医馆,得出的结论大同小异。
倒是把他不行的言论把彻底坐实了。
石路青远远望着,只觉心情大好,害人者终害已,李安志活该是这个下场。
他寻了个店铺,借了店家的笔墨纸砚一用,恰好店主也正看热闹看得开心,爽快就借了。
“可真是苦了你姐了。”店主眼神在石月兰身上瞄来瞄去,想把这背了十年黑锅的女人面上的表情看个清楚,偏石月兰一直低着头,还一直躲着他目光,慢慢地店主就失了兴趣。
可店主的兴趣极快就提了起来,他眼睛一瞥,就见石路青在纸上细细写着什么,店主凑近一看,只见开头上书三字。
和离书。
“呃……这,”店主立刻不赞同起来,“虽说李安志不行,可你们夫妻十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哪能因这事就和离的?”
世人多对女子苛刻,若是女人不能生孩子,多的是人来劝丈夫休妻;可若是不行,那大半的人都会劝妻子好好和丈夫过下去。
石路青吹干笔墨,他自知一时难改世人看法,便未纠结于此,只道:“店家有所不知,是李安志休妻在先,我气不过便一把撕了休妻书,这才带我姐来镇上讨个公道。”
店家顿时讪讪地,不说话了。
石月兰是不识字的,石路青先在一张空白的纸将“石月兰”三字写了一遍,她看了又看,才拿着笔在和离书上弯弯扭扭地画上了名字,复又按了手印,她这边的事才算完成。
接下来就是找李安志签字了。
李安志正魂不守舍地在店里坐着,李安志他爹紧皱着眉头,不知从哪摸出个旱烟抽着,面上发愁得慌。
而李安志他娘还在骂,“那该死的石贱人!要不是她闹事,咋会有这一出?”
“这下李家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不过安志你也别信,兴隆镇的大夫医术不行,”她撇撇嘴,把全镇大夫都说了一遍,“明儿咱们去县里看大夫,再不济拿几副药吃了,明年生个大胖小子,打烂他们的嘴!”
“娘,你消停会……你们又来做什么!”
李安志身心俱疲,他脑袋乱得很,想安安静静自个儿思索一番,才开了口,结果余光一扫,见石路青和石月兰又进了店,登时警惕心大起,戒备着看着他们。
别不是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石贱人你还敢来?”李安志娘气不打一处来,拎起角落扫帚就欲打过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