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转眼来到芒种,农民最是忙碌的时候,花容思及雍州旱情,有些感叹,世事无常。老天爷不开言闹起旱灾来受苦的往往不是一个地区,好多地方虽不是大灾大难,但收成也不比往日了。
花容本不是大家出生,父亲死后家境难捱也是亲自下过地的,收成不好家里的储室都填不满,上头的人再收取大半的粮食做赋税,这一年家里都得挨饿。
花容剪去小松多去的枝丫,对身后的两人悠悠开口道“今年大旱,各地收成都不好,也不知朝廷会不会减税。”
陆夏翻了翻白眼对大兴城好吃懒做的那批官员很是不屑“他们不加税就不错了,还减税呢。”
陆秋点了点陆夏的脑袋“又在胡说了,如今是多是之秋,朝廷那边忙着打仗,粮食总是不能断的,我得了易姑姑的消息,说是淮州的救济送去的粮食除了部分留在大兴供给,其他的全部都送去前线了。”
陆夏努嘴小声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花容无奈笑笑摇头,放下剪刀,转身言曰“想来是些往年惯例送去的名贵食材,这些娇贵东西往来运送本就破费人力无力,就算送上前去将士们怕也是无福享用的。”花容洗干净手又问“泗州这次收成如何”
陆秋摇头为花容递上手绢“还不知呢,想是要过个几日都忙完了,各地才能送上来各地的情况,但今年的雨水似乎确实比往日,虽未听得哪处告急,但也怕要少上不少。”
“也不知要殿下是否能让他们少交些粮食。”
陆夏听见花容喃喃自语,笑曰“王妃来泗州没两年,之前也从未涉及过泗州之事怕是没人和您说过,泗州的赋税不同于别地,我们都不收粮食的,都是收的银子。”
花容惊奇道“银子”
“恩。”陆夏点头道“说来也颇费了些功夫和时日,具体的我也不懂,总之殿下将土地重新整顿后又让人重新登记人数户口,当时奴婢年纪也不大,只记得爹爹过来看我时说过那地方县官让我们拿着护本登记人数领地,那之后我们的赋税全部都是用的银子了。”
花容不解道“那官仓里的粮食该如何”
陆秋解释曰“有专门的粮官每年按照殿下给的银票去各地农户手上集中收购。”
“如此岂不麻烦。”
陆夏耸耸肩“这些个我们也不懂了,王妃一向聪明,若是好奇改日可从书楼里那些往年赋税报表什么的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为我们俩解惑呢。”
陆秋补充道“大的道理奴婢也说不懂的,只是这样收税倒是比老法子方便多了,以前都得用牛车拉的老费力气去县上交粮,现在银子往钱袋里一放,也就没什么了。”
花容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赞同,几人刚将花圃料理完陈闵之便找了来,陆夏见到贵客笑曰“陈大人真是稀客,不想您会找到这儿来。”
陈闵之有些尴尬,又连忙下腰行礼,花容不敢受故人礼拜,不等陈闵之开口便将人扶起来“几年不见了,哥哥与我话倒是没几句叙上几句,客气倒是生了不少,让妹子好生难受。”
陈闵之低着脑袋“臣一直云游在外,老师家中有难未曾施以援手,实在惭愧。”
花容摇头道“这种事情,哪里是料得准的,怎能怪你,我嫁到泗州人生地不熟的,心里一直都不安生,如今见到故人倒是踏实了不少。”
陈闵之见状道“王妃若以后有难处,尽管找臣便是。”
花容见此戏谑道“您这左一个臣子又一个臣子的,纵使我以后想找哥哥也怕您不与我亲近了。”
陈闵之红了耳朵咳嗽两声“是臣我的不是了,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事想请王妃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