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静得只剩下虫鸣鸟叫的悬崖底,暖玉炖了一些燕窝,喂余墨云吃了一半,她自己也吃了一半,也许是悬崖底里的草药起了效果,加上吃了野生的燕窝,他的伤势好得很快,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他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光是吃这些是不够的,她怀孕了,没有足够的营养,胎儿很容易出问题,她趁着天色挺好,外面也没有了直升飞机的声音,她便走出了山洞,准备去抓个野鸡什么的回来。

    已经过了三天,他们找不到她,一定以为她不在悬崖底下了。

    这里是一块荒芜之地,很少会有人来这里,有很多山鸡野兔,但它们跑得贼快,她还没有到它们的面前,它们就机警地溜了。

    她在外面抓了半天,毛都没抓到一根,她沮丧得想哭,她伸手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眼眶红红的,她不吃没关系,她是怕自己的孩子有事,她双手合十,哽咽地说:“老天爷,我知道我鬼迷心窍,做了很多坏事,但我真的知错了,孩子是无辜的,求你给我一线生机吧,求求你了……”

    “咕咕咕……”就在这时,一只山鸡在她的面前瞎晃着。

    暖玉顿时眼睛一亮,立即屏息凝视,猫着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着它走去。

    山鸡看着她,咕咕地叫着,它没有动,有点傻傻愣愣的,暖玉心里暗喜,她看着差不多距离,正想扑上去抓住它。

    “咕咕咕……”谁知道,她还没有动静,那山鸡就扑着翅膀飞到草丛里去了,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又扑了一个空,暖玉无力地坐在地上,泪水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在眼睛里掉了下来,她太没用了,连一只山鸡都抓不到。

    前面传来了脚步声,余墨云醒了,他晕睡了一夜,身体好了很多,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他看着她,皱眉:“你怎么又哭了?”

    暖玉抬头看着他,布满污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愤恨地低吼着:“我肚子饿了,我想吃肉,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她就不该来找他的,像他这种劣迹斑斑的人,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余墨云看着她,满脸的茫然:“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痛恨我?”他还记得是她把他打晕的,但他无法生她的气,他知道是她一直在照顾受了重伤的自己,不过他很迷惑的是,她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救他?

    “你这个混蛋,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暖玉在地上爬起来,看着他脸上那一脸茫然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余墨云伸手揉了揉有些抽痛的额角,眉心紧蹙:“对不起,我是真的忘记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暖玉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上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抬起头,瞠大眸子死死地瞪着他:“余墨云,你看着我。”

    余墨云低头看着她,那一双深邃得如海洋深处的眸子,清澈得没有一点杂质,带着一丝的迷茫。

    暖玉嘴角微颤着,有些害怕地问:“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

    “你叫我余墨云,除了这个名字,我什么都不记得。”他看着她,眼神是真诚坦荡荡的,看不出来有半点的欺瞒。

    暖玉盯着他,突然呵呵地笑了,那笑声渐渐变得悲凉,她用力掐住他的手臂,如断线珍珠的泪水不断从她的眼睛里滑落,她嗓音嘶哑,愤恨地哽咽:“你失忆了,你竟然失忆了,你凭什么失忆,你对我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失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在重逢的时候,竟然是这个结果,她心里的恨意就像是汹涌的惊涛骇浪,几乎把她湮灭,她咬牙,扬起手掌,用力往他的脸上招呼过去,有些竭嘶底里地怒吼:“你凭什么忘记你在我身上造成的伤害,你凭什么?”

    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啪的一声脆响,把树上的鸟儿都惊飞了。

    好痛,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余墨云站在她的面前,一动没动。

    她这么恨他,他一定是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他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怒火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