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金钊中枪身亡,死因已经没有可疑之处,他很快就会被送去火葬场火化,夕雾知道以张玉玲强势的性子,她肯定不会让她碰夕金钊的后事,她便来到停尸房再见他一面。

    停尸房里很冷,在里面待一会儿便觉得寒气刺骨。

    夕雾站在夕金钊的身边,看着他,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滑,哽咽地说:“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你起来啊,不要空口说白话,你要用实际行动做给我看啊,你说你还有一件神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的,你倒是开口说话啊,爸,我在等着呢,呜呜呜……”

    想起最后一次和他的通话,夕雾不禁泣不成声,她现在真的很后悔:“我怎么就没有一点耐性听你说话,如果我昨晚能耐性一点听你说完,你就不会带着遗憾走了,都是我不孝,爸,你告诉我,你临终之前,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夕雾伸手抓住他冷冰冰的手臂,轻轻晃着他,伤心得无法自已,以前他要跟她说话,她总是很嫌弃,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现在她很想听他说话,哪怕他是在骂她,但她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爸……呜呜呜……对不起……是我不孝……连一点给你好好跟我说话的机会……我都不给……呜呜呜……我太不孝了……爸……你醒来骂我好不好……你再骂我一次……我会认真听的……呜呜呜……”

    不管她再怎么摇他,叫他,夕金钊都不会再开口说一个字,也不会再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了。

    看着已经僵硬冰冷的夕金钊,再想到为父顶罪被逮捕的高飞扬,夕雾不禁肝肠寸断,一夜之间,最亲最爱的人都离她而去,这让她如何不崩溃啊。

    “爸……呜呜呜……”夕雾趴在他的身上,崩溃地大哭起来了。

    来办理夕金钊后事的张玉玲,在停尸房的门外听到了夕雾的哭声,顿时脸色一变,立即迈开了脚步,火速地冲了进来,看到她趴在夕金钊身上哭,立即伸手用力把她推开。

    她睁着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尖酸刻薄地怒吼:“你这不孝女,任由杀死你爸的凶手逍遥自在,你不帮他报仇,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我老公不想看到你,你滚,你快滚出去。”

    夕金钊在外面飞快地跑进来,看到张玉玲赶夕雾走,看不过眼了,着急地说:“妈,姐也是爸的亲生女儿,你赶她走,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也有权处理爸的后事的。”

    “你这个臭小子,手肘往外拐了是吧。”张玉玲立即往他的头上一拍,脸目狰狞,气愤地怒吼,“你看清楚啊,害死你爸的是这个贱人的丈夫和家公,高家没一个好人,这贱人这么恨你爸,说不定,她也是有份害死你爸的帮凶。”

    夕雾用力摇头,心痛得都碎了,伤心的泪水纷飞:“我以前是很痛恨我爸,但我从没想过要他死,阿姨,你不给我处理我爸的后事,我不怪你,但我求你了,我爸临终之前,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遗憾要转告我,我只想知道,他临终之前,到底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她看着张玉玲,悲伤的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情。

    张玉玲怒目瞪着她,想到她的夫家害死了自己老公,恨得几乎把一口牙都咬碎了,她咬牙切齿地说:“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爸的遗言,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给我竖起耳朵,认真听好了。”

    一听她肯告诉自己夕金钊的遗言,夕雾立即紧张地凝神倾听:“阿姨,我会认真听的,你请讲。”

    张玉玲目光含恨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迸出来:“你爸临死之前告诉我,他很后悔生了你这个孽种,早知道你这么大逆不道,联合夫家来谋害他,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该熬一大碗藏红花,给你妈喝,把你流掉……”

    夕雾顿时如遭雷击,随即用力摇头,一脸苍白地说:“不可能……我爸不会这么说的……这不是他的遗言……是你胡说八道……”

    夕凌风有些无语地盯着张玉玲:“妈,爸临终之前,一心想着跟姐和解,让她原谅自己,他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你讨厌姐,也不能说这种话打击她吧。”

    “谁说我说谎的,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爱信不信。”张玉玲面目狰狞地大声说,“你爸还说,高家害死他,他就要高家断子绝孙,让整个高家为他陪葬。”

    看到夕雾被张玉玲的话打击得几乎要晕倒的样子,夕凌风不禁有些生气了:“妈,你能不能不胡说八道,爸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高飞扬是姐的老公,如果他有什么事,姐是要守寡的,而且,现在很明显是姐夫在帮他爸顶罪。”

    他说完立即转向夕雾安慰地说:“姐,我妈发疯了,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想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跟姐夫能好好的,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最好明年就能生个小胖娃。”

    “你爸不是这么说的,他就想高家能断子绝孙。”张玉玲声音尖锐地打断他的话,没了老公已经很悲伤了,没想到连儿子都这么忤逆她,让她更加伤心和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