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意立在廊下,遥遥望着窗外逐渐大起来的鹅毛大雪,白鹤一般,仙人之姿。
他缓缓转身,神情淡漠,“外头雪大,有何急事,让夫人亲自来?”
徐瑶夜一步一步缓缓靠近他,眼眶红红的,片刻便濡湿了,一开口,便带了哭腔,“今日之事,唯有我亲自来解释,如何能借他人之口?”
裴长意向来冷清冷性,她一时之间也摸不准,他此刻的态度是生气,还是平常。
她委屈得靠在桌案边上,明艳的眉眼低垂着,我见犹怜。
“郎君,我和二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无苟且。”
她的语气温婉而坚定,话音还未落,就听裴长意的声音淡然响起。
“我知道。”
裴长意坐下,拿起了玉竹笔,在纸上不知写着什么,他写的是草书,徐瑶夜站在对面,瞧不清楚。
“长远是什么人,我清楚,侯府上下都清楚。你不必太挂心此事,更不需责怪自己。”
他语气淡漠,眸光始终落在纸上,让徐瑶夜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徐瑶夜微微颔首,伸手取过墨条,轻轻磨着,“还有一事,我想和郎君商量。”
“是关于我庶妹的。”
说完这句,她特意顿了顿。
见裴长意未抬头,玉竹笔也未停,她心里稍稍松了松,继续说道,“我今日之所以在花园,便是约了庶妹,想要教她识字。”
“如今入了侯府,总不能再像是在家中一般,万事由着她的性子。”
“纵然她顽劣,我也想教教她。可母亲将侯府管家大权交于我,琐事繁多,实在顾不上她。”
徐瑶夜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裴长意的脸色,瞧不出半分情绪,似乎是听了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今日我着急去见管家,只能让她一人在花园里等我。待我忙完回来,便闹了这大乌龙。”
“也不知我这庶妹是何时和二公子相识的,眼下侯府之中闹成这般。”
“我瞧着二公子平日里也读书,不如让他闲暇时抽空教教我庶妹,他也好精进学业,我也能专心执掌侯府。”
她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裴长意连头都没抬一下,也没出声。
徐瑶夜战战兢兢地站在他身边,心里打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说多错。
裴长意写完了最后一字,放下了笔,抬头,不置可否地看了徐瑶夜一眼,“但凭夫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