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绿的小草为大地披上戎装,沟边的榆杨发出嫩芽,远处的山峦也褪去冬日的灰暗。
厚厚的积雪融化,裸露出北地斑驳的泥土地来。
哪里的路都是泥泞的,一踩一脚厚厚的泥。
直到暮春时节,北地的天气才真正可爱起来。
小院里,秦扶清搀扶着赵靖,慢慢地走动。
赵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手脚上留下疤痕,他能走路,只是不能长时间走动,自己吃饭穿衣也不成问题,却比不得从前那般健步如飞,武艺高强。
等秦扶清听说镇安府发生动乱的事情,时间已经过去三月,等他再听说五皇子寻得天师被召回朝时,又是盛夏时节的事情了。
赵靖每一日都在锻炼,坚持康复,情况越来越好,只要不快速跑动,他能像寻常人一样走路。
在游凤镇住了大半年,秦扶清也该离开了。
这大半年来,花大姐一家的生活有很大的改变。
她的大儿子长高不少,跟着赵靖学武,人也活泼自信了。
她的二儿子,因对星数好奇,计褚道长便让他留在身边学习,最近这几个月来,二子在隔壁院子的时间,要远远超过跟赵靖学武的时间。
花大姐家里的三个女孩,自从父亲去世,一直很没安全感,可在秦扶清身边,她们也比之前开朗活泼多了。
如今秦扶清他们要离开,首先就要想到花大姐一家的事情。
赵靖想让花大姐一家搬迁。
他这样想是有原因的。
虽说花大姐不做那一行了,可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做过什么,风言风语从来没少过。有时候花大姐走在路上,就会遇到一些男人出言调戏。就连几个孩子都受到影响了。
再来呢,花大姐在此地没有亲人,她那娘家,自从她男人瘫痪,便一直没有来往,等到花大姐卖身养家的事情传开后,她爹更是直言他闺女已经死了。
这俩原因结合起来,赵靖觉得花大姐一家能离开此地,另寻别处发展最好不过。
他的命是秦扶清救的,可他能想开,确实受到了花大姐的影响。
又收下大子做徒弟,他应该想的周全些。
秦扶清非常赞同,去找花大姐说了想法。
“秦少爷,你们要走?”花大姐听他要走,非常慌乱,“是俺们这不好吗?你们要去哪?”
秦扶清哭笑不得:“这里就是再好,也不是我的家。我本意要去青州的望岳书院,被好多事耽搁了行程,现在赵靖的伤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等从书院离开,我还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