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将信送他手里,“你看看,”顺势坐在乔万淇身边,也同他一起看信。

    长公主名叫梁昭月,是当朝皇帝最小的妹妹,与陛下一母同胞。陛下登基时,她年纪不过五六岁,比陛下的闺女还要小一些。昭月公主出生时身体就不太好,被百般呵护着,才顺利长到成年。

    陛下的其他姐妹有的出嫁离京,有的远赴和亲,唯独昭月公主留在京城,就说陛下的女儿之中,这待遇也是独一份的。

    昭月公主在京城地位颇高,性子娇纵,耳根子又软,谁得罪了她,只需说几句好话求饶,便能得到宽恕。和其他皇亲国戚相比,昭月公主算是顶好相处的。

    陛下宠爱她这个妹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公主府里送,昭月公主不差钱,寻常贵妇人喜好珠宝首饰华服,可昭月公主喜爱读书,便在京城里资助人开女学

    乔夫人就是知道她这性格,才特意把秦扶清的事情给写到信里,哪怕公主不感兴趣,也省的她离京太久,回去后和长公主生疏了。

    谁知道长公主竟然非常感兴趣,她好奇秦扶清一个少年为何要在广德府开办女学,觉得女学里的教学模式也很有意思。

    乔万淇看完信后,无奈地笑笑,“你呀……”

    “怎么了?”

    “果真如你所说,城里多少人要被气死了。”

    他们都盼着秦扶清出丑呢,可现在千里之外的昭月公主注意到了女学,就由不得其他人看热闹了。

    乔万淇不是傻子,他上次被邀请前去女学参观,隐约知道秦扶清如此做的用意。孤掌难鸣,他这是在乘凉的树呢。

    乔万淇人在京城,可广德府就是他的根,他在朝中离不开乡党的帮助,即使察觉到秦扶清的意图,他也不会主动伸出援手。

    毕竟他还没高尚到这种程度。

    不过要说和樊大通等人站在一起?笑话,乔万淇还没有轻贱自己到这种程度。

    他只是不参与而已,保持中立。

    乔夫人听他分析一通,蛾眉微蹙:“那怎么办?我这岂不是坏了你的事?”

    “要不就不告诉秦扶清了,我再写封信把长公主给搪塞过去?”

    “罢了,不必如此麻烦,就算知道是你我二人帮了秦扶清,那些人也不会说什么,因为背后真正站的是长公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乔万淇把信和好,宽慰妻子道:“你就卖个人情,将长公主的信送去给秦扶清看看,秦扶清这人应该会记得咱们的恩情,说不定将来还用得上。”

    他拿起书继续看。

    乔夫人忍俊不禁:“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用得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看他将来的成就,说不定不输傅铭。”乔万淇头也没抬地道。

    傅铭在广德府的身份可不低,多少人见到他都要俯首唤一声老师,就连乔万淇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