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属于公学,是专门给生员读书的学校,在县学里读书的有两类人,一是像秦石头这样通过县试府试,顺利成为童生的,录取后准入县学读书,备考更高一级的考试。

    第二类人,是已经通过院试,成为秀才的学生,也能在县学读书。

    县学的校长叫山长,老师称为教官,可县学的老师并不承担太多的教学责任,大多数只是提供帮助,以及组织岁考等考试活动。

    是的,秀才功名并非是终身制,每三年都要考一次岁考,考的好的成为廪生,朝廷每个月都会发放粮食,成绩再上一层楼的,就是贡生,能获得去国子监读书的机会。

    至于第二等的则是增生,增生没有粮食,但也会有奖赏,第三等的是“附生”,通常是指刚获得入学身份的秀才,至于那些没评上等的,运气差些就会被剥夺秀才身份。

    一顿饭下来,村正长了不少见识,对秦家又高看几眼。

    听这一口一个秀才,还有什么县学山长,县令大人,从读书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自然呢?

    像他们这些偏僻乡下,地里刨食的,哪怕他是个村正,也够不着见县令啊!

    秦扶清看出村正有意结交,想着村正的本事虽然不算大,可在村子里,说话也是算话的。

    他了解自家人,不会轻易得罪人,可万一像赵草儿娘家那些极品来闹事,村正也能出手帮一帮。

    他有心想给自家长脸,专门捡了些平日不会在自家人吃饭时说的话题提了提,果不其然,村正一个劲地给秦木桥敬酒,俩人喝的醉醺醺的。

    饭毕,虎头和猫娃子架着村正送他回家。

    石头搀扶着阿爷回屋,阿爷醉了,人还在傻笑着,一个劲地叫石头的名字。

    “娘,您瞧见了吧,这是您重孙子!多好!”

    阿爷这般大年纪,还在念着他的娘。

    石头心中触动,用湿帕子给阿爷擦了脸,哄他躺好睡下,这才有机会去找娘。

    他把买回来的礼物送给王丽梅。

    王丽梅自是惊喜,一边哎哟叫着:“这么好的东西,你爹都没给我买过!哎哟,这是什么粉?怎么那么白?我这不好抹吧?会不会太白了,抹出去叫人瞧了笑话?”

    秦石头拍着胸脯道:“我是您养出来的童生,好歹也算是个读书人,谁敢笑话您?”

    王丽梅眼睛湿润,想到那年她生锁头,石头才三岁,哄着她要她好好的,日后要让她过好日子。

    她也是等到了。

    石头依偎在娘身边,帮她端水来,对着水面抹粉。

    鹅蛋粉看着白,却只是粉质细腻,适合养颜,抹上后并不凸出。

    王丽梅对着镜子里的女人看了又看,她今年刚过三十,竟瞧着比十六七时精气神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