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义讲完,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些。
故事并非是秦扶清有意传播,而是经过人口口相传,编造他名字的人也不是秦扶清,他追着问罪,岂不是捡软柿子捏?
李元义叹气一声,面露羞愧:“罢了,我怎能让你对此负责呢,对不住了。”
秦石头自己都还没说啥呢,这傻书生就原谅他,还道歉了。
他就喜欢和这样真诚没坏心眼的人交往。
“无事,也怪我乱讲话,给元义兄添麻烦了。不过不打不相识,咱们因此成了朋友,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秦石头打蛇随棍上,立马要与李元义交朋友。
李元义见他不怪罪自己,也很高兴。
“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
他与秦石头虽说差的有些年岁,可二人交谈起来,倒也能一唱一和。
秦石头告诉他,自己在城外白鹤滩跟随娄雨贤读书,没想到李元义竟然认得娄雨贤。
“安溪县有谁没听过渔翁先生的名号呢?”李元义颇为激动,给秦石头讲了几件从未听过的轶事。
娄雨贤少年成名,考童生秀才都顺风顺水,又擅长写诗,尤其是写景,当为一绝。
乡里常有人前去求诗,送些礼物,给些润笔费,更是常有的事,后来娄雨贤名声传到县令耳中,叫手下人请娄雨贤作诗,一首诗给他二十两润笔费。
娄雨贤也因此闻名乡里。
后来县令老爷宴请宾客,时常邀请娄雨贤到座下作陪,酒足饭饱之后,更是无理要求,惹恼娄雨贤。
他不顾县令颜面,拂袖而去,县令虽然恼他清高,可后来他的老师经过,又要宴客,县令便想宴请乡里有才华的人,也好叫老师看看。
派人前去请娄雨贤,他家中无人,最后在江上一叶小渔船上找到钓鱼的娄雨贤。
他自道:“此处没有娄雨贤,只有孤舟蓑笠翁。”
从那以后,娄雨贤便自号渔翁,潜心做学问,再也不去赴宴了。
有人说娄雨贤傻,平白断了钱财来路。
可在李元义这样的读书人看来,这就是有风骨。
他们读书,可不是为了像优伶一般给权势之人作陪的。
“原来阁下竟是娄先生的学生,难怪难怪,若有时日,我想前去拜访娄先生,可以吗?”
这李元义,还真是一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