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清可惜道:“帕子上的血迹我洗不干净,送你一条新的可好?”
戈玉扬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个:“举手之劳,你不必在意。”
二人性子都不错,搭上话没多久,就亲亲密密同坐在一张桌前,秦扶清让他看自己正在看的书,就书中的内容讨论起来,一直到章教官来班里,戈玉扬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章克羽一眼看见秦扶清,轻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敲敲戒尺,开始上课。
他最近在讲《礼记》,“君命,大夫与士肆。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朝言不及犬马。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顾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在朝言礼,问礼,对于礼。”
“昨日我已经让你们背诵此文,可都背下了?”
章克羽随机抽了个学生起来背诵,有他复述一遍,学生昨日背的七七八八,站起来后磕磕巴巴也能全背下来。
“不错。”章克羽还算满意地点头。
读书人以科举为目的,经书之学都需要背诵,单说十三经,除去尔雅篇,总共需要背的字数多达六十二万字。
除了背原文,考科举的读书人还要背名家注释,阅读其他相关经典、史书和文学书籍。诸多正史加起来,其字数又是非常恐怖的。
所以想要考科举,记性不好真的要命。
县学之中,教官也多是教导学生背诵,以及考察对四书五经释义的理解。
“既然会背,那你们可知道这段文的意思?”章克羽眼神在班里学生身上一扫,学生们默默低下头去,一声不吭,生怕给他一个眼神就被叫到了。
“秦扶清,你来解释。”
秦扶清预料之内地被叫到名字。
他施施然站起来。其他同学也都安心多,大胆抬头看他,心里都犯起嘀咕来。
上次秦扶清和石明卓打架,连累章教官被山长骂,教官憋了一肚子气。这段时间秦扶清没来,石明卓也没来,章克羽偶尔在课上提起秦扶清,语气里也满是怨怼。
明知道秦扶清一个月没来上课,章克羽这是明摆着要为难他。
很多人会有一种偏见,觉得古人学习文言文不难,毕竟看的古书里,他们说的都是文言文。
实际上呢,写在古书里的人物语言,都是书面语,他们生活中说话并不会刻意省略。古时候书写工具是竹简,刻字麻烦,写多了还重。
西汉时期东方朔给汉武帝写了一篇三万字的奏章,共用三千多片竹简,需要两个人抬着进宫。
这样一想,古人写书面文,能不省略吗?
这也就造成一个后果,先前时期的著作流传下来,没有老师解读,一个普通读书人是没办法正确理解原本的含义的。
章克羽明知如此,还挑衅地问道:“难不成你在家养伤,竟连书也不读了吗?娄教官是你的老师,就是这样教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