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声音很小,她却仿佛幻听般感觉到隔壁的流水声停顿了半秒。
扯掉头上的毛巾随意擦了擦,将湿发拂到额上耳后,目光落在床头柜上,走过去翻开袋子:里面有件高档的长袖针织裙,一件纯棉保守款睡衣。
最里面还有个小袋子,是套纯白内衣,
拿起瞅了瞅,居然与她平常穿的尺码无异。
南栀脸颊微微发烫,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他都考虑周到,她实在小人之心。
她换上那件白色收腰针织裙,面料柔软,极衬身材,一头长发被吹干,隔壁的水流声也停歇了,南栀走到门后,试着喊了声:“商辰禹?”
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男人似乎就站在一门之隔外:“怎么,门都锁了,还不放心我?”
“……”
南栀噎了下,原来刚才那声停顿并不是错觉,他确实听到她锁门了。
她知道自己站不住脚。
人家开了一百多里高速冒死把她从水里救出来,又是买衣服买手机,事无巨细、体贴入微,她却在想着怎么提防他。
南栀尴尬地咬唇,取出新手机,盒子里还有一张新电话卡,开机就能直接使用。
“你…衣服穿好了吗?”
“没有,”商辰禹点燃一支烟,斜倚着门,极淡地一哂,“南小姐改变主意了?睡不着?想和我半夜私语?”
南栀:“……”
知道他在开玩笑,狗男人,气量真小,这么快以牙还牙。
她拧开暗锁,门一开,果然看见商辰禹衣衫完整地站在门口。
他走到烟灰缸那弹了弹灰,回眸掠她一眼,勾了下嘴角:“这会儿不怕我趁人之危了?”
满腹心思被洞穿,南栀咳嗽两声,找补道:“商总不是那样的人。”
商辰禹嘴角微撇,散漫地“啧”了声:“不是哪样的人?”
南栀咬牙,白瓷般的脸上泛出一层红:“商总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堂堂正正、雅人深致、凤表龙姿、谦谦君子……”
不是没见过她如此可爱跳脱的一面,读高中那会儿,少女留着齐耳短发,嘴角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双瞳剪水,灵动流光。
后来上大学从医,再后来南家渐落,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渐渐变得清冷自持。
商辰禹犹记得那天下午阳光明媚,十七岁的南栀被一群同学簇拥着从教室出来,笑声银铃,在下楼梯的拐角不小心撞了他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