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许漠之令,众死士再不多言,抱拳一礼,随即化作黑夜中的点点残影,四散而去。
眼见此状,许漠放下心来,顺着王恒步伐入了主屋,见得公子沉默背影,稍一思忖,轻声开口。
“公子还在为通古轩之事忧心吗?”
王恒并未开口,只望着夜色,叹息道:“我在为掌柜忧心。”
许漠顺着王恒话语谄媚道:“掌柜着实可惜,门中培养多年,方得此一人,公子不必挂怀,若...”
许
漠话音未落,就被王恒出言打断:“你是觉得,我在为了掌柜之死忧心?”
公子之言,让许漠怔住了,稍作思忖,立时明白了王恒心思,瞬间冷汗浃背,望向那年轻背影,满目皆惊。
“离开之时,咱们都只瞧见了他伏地不起,并不能确信他已然身亡,若有活口落入那少年手中...”公子抬首,望向夜空中显出的点点繁星,眸中杀意渐起。
许漠骇然,自己的这位公子,再不是半月之前,在高登巡守军中吃瘪,问计于自己的莽撞后生了,短短时日,已成长如门主般心有城府之人,想来自己当日的那些小心思,是否也被他察觉。
念至此,冷汗现于面上,再不敢怠慢,忙躬身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许长老之功,对我金刀门,乃是天大功劳,待得返回门中一日,我亲自向父亲为长老请功。”王恒目光微移,转向身后许漠,轻声吩咐道。
如果说先前还有些许私信,想要利用初涉江湖不深的王恒,现在已再无半点懈怠,这位金刀门长老恭敬开口应道:“许漠谢过公子!”
收回目光,王恒目光转向窗外,继续开口:“还要劳烦许长老,再去通古轩查探一番。”
心中一凛,立时知晓公子言外之意,许漠接过话来:“公子是想我查清楚,那掌柜到底是死是活。”
“不错,死了便罢了,若还有一口气...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王恒语气淡漠,开口之时,已满杀意。
“公子放心,我出马,定不会留下任何活口给那小子。”许漠肃然开口。
“去罢!”
许漠得令,不敢多等,身形微闪,瞬间消失在房中...
待得许漠离去,房中角落,未有月光照亮之地,缓缓行出一人,轻抚掌心道:“公子倒愈发沉稳,越来越有王颜当年之气魄了。”
“上使大人,还有心情说笑,咱们已失了通古轩,即便咱们已毁去了大部分的文书证据,可离开的匆忙,若是雁北官军细细搜查,还是会发现蛛丝马迹,大人就一点也不担心?”王恒并无说笑心思,蹙眉不耐应对来人。
晋使吕残倒不显沮丧,通古轩也好,还是这些死士性命也罢,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意可弃的棋子罢了,只要主上吩咐之事成了,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再话下。
瞧出了王恒不耐,晋使轻笑道:“公子不是已让许漠去灭口了吗,今日之事,皆是命中定数,公子不必挂怀,更何况单斌已封了雁北城,有他在,害怕事败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