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梅香四溢,春风不解,阵阵拂过,一朵花飞减春意,翩然而下之际,却悬于空中兀自空旋,凝目细瞧,方见落花被蛛丝所牵。
暖风疾,梅自离,终不疑,相思意,
花欲去,蛛尤弃,唯悬丝,与相依。
春风不愿放弃,仍尽力拂过,终将悬丝扯断,将坠花吹向空中,于风中而解,花瓣碎裂,兀自飘零,散向各处。
唯有一片,乘风而行,徜徉游荡,终抓住风劲拂过一瞬,翻飞而落,恰遇木室,窗棂半开,钻入其中,欲躲避风袭。
岂料钻入窗中,失了风力,再无法借风力而行,只得缓缓而落,直坠于躺于室内榻上少年面庞,终得其所,不再飘零。
木屋中,随此花落,丝香顿生,便是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似也被这花香所牵,久久不曾醒来的他,双目虽仍紧闭,但剑眉忽蹙,已有转醒之象。
窗外春风,似仍不愿放弃追逐那落花之影,钻入半开窗棂之中,终在榻上少年俊朗面上,觅得落花身影,微微一拂,便将那花瓣再度吹起。
春风擒花瓣而起,欲带离此屋,怎奈四壁墙面,木门紧闭,唯有窗棂是唯一出路,春风无目,哪能寻得,唯有携花而窜,久寻路而不得。
风牵花香,绕室而行,终是靠近了出路,眼看就要钻出窗棂,重归天际一瞬,一只修长手掌直伸而起,将擒花之风驱散。
没了裹挟之风,花瓣终落修长手掌之中,未曾擒花而出,室外春风似被激怒,稍起风力,欲再钻入室内,却在靠近此屋之时,被闭合窗棂所阻,无奈之下,只得消散而去。
“怎得这么不小心,不过你放心,既是在我身旁,自会护你周全...”少年之声,甚是温暖,口中呢喃时,已然从榻上坐起身来,剑眉舒展,眸中星光点点,开口之际,唇旁酒靥微现。
小心将手中落花置于身旁榻上,少年方环顾身处之地,屋内朴素,唯有床榻、木质桌椅,再无其他点缀饰物,便是身上所盖的轻柔被褥,也同样朴实无华。
一切的一切,让将将醒来的少年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无归山中那温暖的草庐之中,星眸中有些许茫然,正当环顾之际,忽觉钻胸中痛感传来,忙低头查看,自己身着一身麻布衣衫,胸口紧缠着细纱,手臂、脚踝各处也都缠着细纱...
几是一瞬,往事种种,浮上心头,仿佛从梦中惊醒,少年星眸,顿满戒备,翻身而起,落于木屋中央,目光疾扫而去,直至落于榻旁剑匣之上,顾不得周身伤口之痛,快步而至。
剑匣旁青衫早已清洗干净,衣衫上破损之处,也被细心缝补,整齐叠于剑匣之上,青衫之上,储物小袋显现眼前。
….
心中一慌,忙打开袋口,向内望去,只见麒麟印、令狐金令、唐剑莲花、风凌当票并师父赐予的那柄木剑,还有些许散银两等物,皆静静躺于储物袋中,瞧见重要物件一样未少,少年方才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些许。
伸手抚向断月剑匣,想要运内力打开查看断月、步光,却发现自己运力丹田,未察一丝真气...暗暗心惊,还道自己中毒,连忙暗运青衣诀,一番探查后,才知是自己内伤过重,无法凝聚真气所致。
放下心来,少年忍住脑中迟滞与混乱,勉力回想,片刻后,隐约记起,自己与慕容姑娘闯过往生桥,进入了甬道之中,随着前行愈久,内伤沉重之下,终是眼前发黑,之后诸般事宜,便不记得了。
“这是哪儿...”少年忆起先前诸事,舒展剑眉再度蹙起,喃喃自语。
正当少年苦思身处之地时,木屋之外隐隐传来乐声,将少年从思绪中拉回,不知身处何处,心中戒备未减,本欲换青衫、背剑匣以出此屋的少年,却被房门外渐起的乐器之声吸引,不自觉地移步木屋门旁,闭目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