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山腰,浓雾弥漫,汇向一处,竟显隐隐哭泣之声,如若细观,方见浓雾之中隐显肢体不全的残魂之躯蠕动,恰遇风起,这些浓凝残魂,欲趁浓雾弥漫流动一同逃离此地,可身形才动却从地面升腾无数利爪,将它们牢牢困住,无法挣脱,只得发出阵阵痛苦哀嚎,隐蕴哭泣,遍传山腰。
许是发现哭泣并不能令缠住自己的利爪松开些许,浓雾之中的残魂立时化去前一刻还可怜巴巴的凄惨模样,化作厉鬼之色,隐蕴的哭声顿时化作厉喝之声传出,直将此地衬的更为诡异。
在这哭嚎、厉喝声下,无任何生灵敢靠近方圆十里,唯有两道身影,无所顾忌,径直行来。
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红袍披身,面庞隐于兜帽之下,不见神情几何,唯有那不急不缓整齐步子,方显二人从容之姿。
“胖兄,谷主到底给咱什么差事,这一路从莲花山行来,你为何闭口不谈,是不是担心我会泄密...咱们师兄弟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吗?要不,你透露一些给我,我绝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不然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开口发誓的,是那三寸丁的矮胖之人,但却称呼身旁瘦高的红袍之人为胖兄,如若此间有外人瞧见,定然惊掉了下巴,边行边仰首,向着瘦高个,不住开口。
瘦高个面上满是不耐神色,只顾大踏步前行,丝毫不理身旁师弟那张啰嗦的嘴。
许是太过了解自己这位师弟性子,亦或是这一路行来被扰的烦心,从容步势,不由加快几分,想要摆脱身旁矮胖红袍。
矮胖红袍见状,忙追上前去,不依不饶道:“胖兄,怎么了,难不成是赶路疲乏...”
见瘦高个兀自前行,依旧不搭理自己,便喃喃开口,自言自语:“也难怪,自你与我说要下山,咱们马不停蹄,别说是胖兄,便是我也觉得疲劳难忍。”
口中说着,眼睛却不住斜上望去,似是在以适才自言自语试探瘦高个,见他依旧不言,干脆又贴上前去,咧嘴笑道:“胖兄,这一路我抓心挠肝,就想知道知道,咱们到底有何差事,你若不说于我听...哎哟...哎哟...”
好话说尽,瘦红袍依旧不理,胖红袍只得装出重病之状,缓步蹲伏,捂心哀嚎,豆大汗珠瞬满肥硕脸颊,若是不知其性子之人见了,只道他是真的犯病。
但瘦高个与其师兄弟多年,怎能不察,只是稍缓步势,回首轻瞥,就已看穿伎俩,神情不变,回身欲动身继续前行。
矮胖红袍见状,面上急切生时,满面汗水顿消...
不说其他,便是这等随意控住自己身躯的内力掌控,也绝非先前那些恶人岭、金鸡楼中庸手可比。
正当矮胖红袍欲再行追问师兄之际,却闻周遭林中厉声大作,浓雾随之而出,瞬间就将前路尽遮...
浓雾之势依旧不停,直向两人疾涌,直至十余步之遥时,方见浓雾之中,满是厉鬼之形扑将而来,或断臂、或无头,唯有周身,满是利爪缠绕,欲将胖瘦红袍二人一同吞没浓雾之中。
本令人惊恐之景,落于两人眼中,不仅未让二人神情骤变,矮胖红袍反是咧开大嘴,喜笑颜开,一副求之若渴的模样,正欲动手,却猛然想起什么,强掩心中欲望,蹲伏身子,一动不动。
身前瘦高红袍,许是厌恶这浓雾之中腥风气味,嫌弃得移开目光,始终不曾开口的他也终是轻吐数字。
“破阵,告诉你!”
简单几字,正中矮胖红袍下怀,猛然起身,冲着瘦高红袍大笑开口,丝毫不将向着两人涌将而来的雾中恶灵放在眼中。
“胖兄,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是知道,你向来说一不二,但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瘦弟弟我事情办了,你若是食言,可莫要怪我翻脸无情。”胖红袍依旧不急不缓,仍是如先前一般,长篇大论,喋喋不休。
“唰——”不知是不是瘦红袍实在受不了胖红袍的啰嗦,撩开红袍之际,猩红长剑已然显现,俨然一副要亲自动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