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初见木蛟之时的稍显慌乱,此番再见,少年已是从容面对,冷静抬眸,迎上欲吼木蛟,任凭劲风掠起青衫,眸中星光闪耀,手中神兵展出的剑境之势,比起木蛟不遑多让...
“哼...小子无知,不知这木蛟的厉害...”大姐暗暗摇首,不知是该赞这少年郎初生牛犊,还是该骂他无知,正当心中暗忖之际,少年接下来的举动,却是令众女子瞳仁剧震...
只见青衫缓抬右臂,掌中月光渐起,手中神兵剑锋,直指木蛟,手腕轻抖,俨然一副挑衅之姿...
见得此景,不仅令众女子才将消去的怒气顿满,也令阵外观战的陈庆泽与尺夜二人神色骤变,本以为只不过是简单的交手过招,如今几乎成了你死我活的拼斗,即便一直从容应对的陈庆泽,目中也凝些许担忧,冲着一旁尺夜轻声开口。
“尺夜兄弟,待会看我眼色行事,如是木兄弟不敌,你我二人出手破开这几个女子之阵,无论如何,不能让木兄弟受伤。”
尺夜面色凝重,心中暗道:“也不知是谁,前一刻还让我稍安勿躁,现在自己却是急了...”
心中虽这么想,但目光仍是紧锁在少年身上,从腰间取下装满瓶瓶罐罐的包裹,摸索一阵,从中取出圆口小瓶,递至陈庆泽面前。
陈庆泽目光不移,但下意识的轻微一嗅,登时晕眩之感袭来,不禁屏息问道:“这是什么?”
自木兄弟在金鸡楼中,忍下常人不能忍的十二叠加之痛,尺夜心中就已断定他非池中之物,更何况这少年身上还肩负着自己救下掌门师兄与咫师姐的重担,尺夜此时已不惜用上所有手段,也要保住青衫,将手中小瓶丢于陈兄手中,又摸索出同样一瓶,自握掌心,目中决意之光闪动,轻声开口。
“陈兄可曾听过软筋散...”
此言一出,饶是见多识广的陈庆泽,也不由稍移目光,望向掌中小瓶,传闻中只要吸入丁点,无论知天、宗师,亦或是那传说之中的无上武境,皆不能挡...
“若是木兄弟遇险,陈兄只管掷出此瓶,以掌力摧之...”尺夜似又变成了此前于金鸡楼中杀伐果断,不惜以少楼主性命布局的狠辣之徒,眸中毫无怜香惜玉之感发,反是阵阵杀意,令得身旁陈庆泽也不由侧目。
暂且不提商定对策的二人,六壬六花阵上盘旋木蛟,似也感受到了少年挑衅之意,立身垂首,蜷缩而起,俨然一副随时攻击姿态。
看似气势凌人,但实则随木蛟气势愈盛,下方六壬阵中女子越觉木蛟难控,心中已渐生悔意,不该为了一时颜面,施展此招,眼下已有失控之相。
大姐额角细密汗水已化作颗颗汗珠,顺颊而下,侧目瞧去,几位妹妹面上同样显出吃力迹象,勉力控住指诀不松,冲着少年厉声开口:“小子,此时认输,我等姐妹,或还能饶你一命...”
逞强之举,不仅为令少年退缩,反是分神之下,令得木龙失控之相愈盛。
“噗——”木蛟眼中红芒闪耀,已不再似任人操控驱使之物,在未得下方众女子指诀指引下,兀自仰首,吸气片刻,喷出鼻息,直落而下...尘烟滚滚,直将青衫身影连同布下六壬六花之阵的女子身影,尽数遮掩。
“怎会如此...”大姐喃喃自语,忽又回神,只道是六妹冲动行事,但当目光回转,望向六妹之时,才发现她同样满目茫然,望着自己...失控感涌上心头,大姐终是回神。
“糟了!”
颜面之争,转眼间已呈失控局面,大姐运足内力控住指诀,再顾不得所谓颜面,冲着姐妹们开口:“木蛟失控,快同我一并撤功!”
众女皆已察觉,在大姐声音传同时,几人已是齐齐运功,想要撤去控蛟之力。
可不曾想,这木蛟闪烁红芒之瞳只是略微一扫,便已瞧出了众女心思,竟不再观六壬阵中少年,而是将目光转向以指诀控住自己的六个女子。
红瞳掠过一霎,蛟口微张,本应得召唤,对付少年的木蛟,竟调转兽首,冲着下方施展操控之术的女子而去。
如此一幕,不仅是阵外观战的陈、尺二人面面相觑,便是尘烟之中的少年,亦发出轻声疑惑,而那本不想多事的慕容厚,似也被此等变故吸引,跃出风凌当来,瞧得木蛟作祟之景,已是情不自禁,怒骂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