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便把时熙说的脸红如枣哑口无言,再不复刚才的嚣张,但她心中依然不服气,而且感觉今天的裴瑛不同于往日,等她仔细一看,才不能置信的指着裴瑛的头发尖叫道:“裴瑛,你解发自梳,这是何意?”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裴瑛头上没有了繁杂的簪钗,只是绾着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头发。
“时熙,我已自赎其身退出了三北楼,从此再不进入风月场。”裴瑛低声道。
短短一句话,将时熙震得倒退两步,就连沈毅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突然要退出了?
这时候英娘也从后面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个大包袱。
时熙不禁有些相信了:“裴瑛你当真退出了?”“没错,以后在没有什么裴大家,只有一个普通女子瑛儿了。”裴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在瞅着沈毅。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退出?你年岁比我还小着三岁,又有了那首卜算子,声望不日便可传遍江南,这种时候你怎么可能退出呢?”时熙喃喃自语,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激动。
裴瑛轻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厌倦了而已。”
沈毅也有些疑惑:“裴姑娘,你真的退出了?”
“当然,你看我连东西都带出来了。”裴瑛指了指随身带着大包小包的英娘说道。
“那你住在哪?莫非你已经有了相好?”时熙忽然问道。
“你管我有没有相好?至于住在哪吗……”裴瑛打量了打量这同福客栈,然后笑呵呵的说道:“这里就不错,我就住在这了。”
这话傻子也听出有问题来了,至少时熙就惊疑不定的看着裴瑛瞅瞅沈毅,不禁对自己刚刚对沈毅的轻慢感到了后悔。
她在四大花魁中排名第二,但这并不能让她满意,她总想将裴瑛取而代之,可以前无论怎么努力也办不到。
于是她开始疯狂模仿裴瑛,裴瑛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时间久了她对裴瑛甚至有了一种盲从,只要裴瑛做的事,她都会细细思量是不是有深意。
今日看裴瑛对沈毅的看重已经超越了一般朋友,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为沈毅而退隐的,这怎能不让时熙充满危机感。
莫非这少年还有什么隐藏的底牌吗?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时熙心中想道。“唐姑娘,可还有房间吗?”裴瑛问唐萱儿。
“有。”唐萱儿点点头,刚刚的事她也看到了,她自然不傻,也知道裴瑛肯定是为沈毅而来,心中对沈毅不禁有了些成见,不过是出去了一晚就拐回来一个大花魁,这要天天出去,扬州城的姑娘岂不都遭了殃?
“那好,请唐姑娘带我去看看,我准备常住哩,醉儿姑娘,同去!”裴瑛兴致勃勃的拽着醉儿就走了。
大堂中又剩下了沈毅和时熙,这时熙脸色青红不定,过了半响方才涩声道。
“沈公子当真好手段,能让裴大家甘愿退出花坛并追随左右,奴家服了。”
沈毅又叹了口气,他刚刚一听裴瑛的话,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心意,虽然不明白不过是刚见过两面而已,因何这裴瑛便要如此。可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如今自己前途未卜,实在不愿招惹情债。
时熙见沈毅不言语,看样子似乎还颇为苦闷,心里不禁更加佩服,看不出这沈毅年岁不大,当真是手段了得,将花魁弄得甘愿跟随了都,居然还不满意。同时心中又燃起了一丝争强之意。
“沈公子,奴家刚才多有得罪了,若是公子不嫌弃,请来奴家的丹桂坊,奴家定会小意伺候借以赔罪,而且公子之言我可是当真了哦,只要公子肯写词于我,自荐枕席又何妨?”说这话的时候时熙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神仙见了也得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