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偃像上次一样让音离喝下了自己的血,四人又来到了一个记忆的世界。正常的记忆都是连贯的,不像宋佩的那样有巨大的缺口。
音离确实如同沈翊年印象中的那样,记忆的片段都是快乐无忧的,她虽然从小便在皇宫中生活,涟妃和宋佩都待她不错,她也没受到过苛待。变得如今这般憔悴是在顾卿辞离开之后,她得知了宋佩的真面目,也看到了顾卿辞受到的伤害。音离选择帮顾卿辞离开京城,并且帮宋佩隐瞒顾卿辞的去处。宋佩曾多次想要从音离处打探顾卿辞的消息,虽然没有使用身体上的刑罚,却也让音离身心俱疲。
从音离的记忆看,到十几岁的时候三人都时常待在一起。
当今太后诞下的皇子早夭后,皇后膝下无子,当时先皇虽然还有几个孩子,不过都年岁尚小,且只有一个皇子,只有宋佩一个年纪较大的皇子,于是太子的位置便落到了宋佩头上。当时先皇请了丞相来当太子太傅,也就是顾卿辞的父亲,二人也就从小一起读书长大。索性宋佩也争气,他记忆力极强,理解能力也超群,当日教的书当日便能理解且记忆,并且还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顾念曾多次在先皇面前感叹太子聪慧。
顾卿辞小时候经常进宫找宋佩玩,因为音离与宋佩关系好,三人也就形影不离。从以后的记忆来看,宋佩一直都很喜欢顾卿辞这个朋友,直到有一天他和音离袒露心事:“音离,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卿辞了。”
“卿辞这么好,我也喜欢他呀!”音离放下手中的糕点,一一细数,“他长得好看,人又聪明,对别人很好很温柔,他还是顾大人的孩子!”
“你不懂!我喜欢他,是想娶他的喜欢!”小宋佩有些着急,声音都变大了。
音离吃惊地嘴巴都长大了,气得宋佩塞了块糕点在她张大的嘴里:“你说我怎么办?父皇和母妃肯定不会高兴的。”
音离将口中的糕点拿出来:“那卿辞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吗?等你和他表明心意后听到他的回复再和陛下娘娘说也不迟啊。你毕竟是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对你们怎样吧。”
两个人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宋佩自小便是太子,无人与其竞争,没有意识到生在宫中身不由己的滋味,当下便决定叫顾卿辞来宫中表白。
翌日顾卿辞一头雾水来到宫中:“太子殿下不知带草民来此何事?”青年跪在地上向宋佩行礼。
宋佩眼底一闪而过不悦,他撇了撇嘴,假装不高兴地说:“哎呀,卿辞你这么一本正经干嘛,我找你来玩的嘛。”说着把顾卿辞扶了起来。
顾卿辞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太子应以国事为重,不可只顾着玩乐。”
宋佩不高兴,气鼓鼓地说:“叫什么太子啊,叫我的名字,喊太子怪生分的。”
顾卿辞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宋佩啊宋佩,你这小孩子心性什么时候才能改啊。身居太子之位,不可松懈一分一毫啊。”
“谁像你一样,整天跟个小大人似的,多没意思啊。不说了,池塘的荷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呗。我听音离说了,开得可好了。我们去小亭子里看,我再让音离备些你爱吃的点心,你就陪我去吗,成吗?”
顾卿辞笑骂了他一句,算是答应了。宋佩连忙拉着他跑出去,大喊:“音离!音离呢!”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别嚷了,我这不在这呢嘛!”音离急忙跑来,气喘吁吁说道。
音离虽是个丫鬟,却是个美人胚子,长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儿,秀眉纤长,灵动的大眼中全是埋怨,一张粉嫩的小嘴嘟着。雪白的脸蛋上是一派红晕。她从小跟着两个少年长得没有丫鬟样子,性子也不像个丫鬟,敢跟自家主子撒气。
宋佩咳了一声:“你去准备些卿辞爱吃的点心,我们要去赏荷,你帮我端到亭子里去。”
音离知道宋佩接下来的计划,笑着吩咐下人去了。
二人一路晃悠到了亭子里。果然见满池塘的青碧荷叶,洋洋洒洒铺了一池子,荷叶上面铺满了粉色的荷花。有未开放的,有盛放的。粉色的荷花吸引了小姑娘,音离撒开腿跑到池塘边上看。宋佩也不管她,径自拉着顾卿辞去亭子里坐下赏荷。
石桌上摆着些精巧的点心,还有一壶茶。茶香夹带着荷花的清香,萦绕在二人周围。
“卿辞,你身上真香。”宋佩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把顾卿辞吓到了。他抬起手臂闻闻,也没闻到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