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管,只继续接着我自己的话:“其实你不需那样费心,我甚至可以造一个让我家人颜面扫地的理由,你休掉我,虽然效果或许不如死那样好,但我们至少做过夫妻,为什么不能留我一命?”
“颜面扫地,”宋礼重复一遍这四个字,轻笑:“这样的理由不太好造吧。”
“为了活命,我想我还是可以努努力的。”
“夫人难道,在嫁我之前已心有所属了?”
闻言,我放下了撑在船边的手,愣了一秒:“啊?”
“夫人刚刚说的理由,莫不是心里早有了合适的人选?”
“什……怎么会。”我想了想,“但是随便找个人也可以,只是传传谣言,很快的。”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划起了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今天的事,就当我们没谈过吧。”
哈?那他这意思不就是还想同我玩杀人游戏吗?一会儿让我走进被杀的计划中,本已能置我于死地,一会儿又改主意。
我烦不胜烦地又去玩水,船行到此处,水变了温,竟稍稍凉了些。看着深绿色的水,我情不自禁道:“这水应该很深。掉下去应该死透了,不过,你嫌疑最大,饶是宋大人的手段,想洗脱大约也要稍许费功夫,就不要那么麻烦了吧?”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哦——有点意思,好像很好玩。”
说话时还是一副平常表情:“夫人今日难得来此,就不要浪费美景了吧?”
真是可怕,跟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在一起,还有心思欣赏美景?……话虽这么说,但船至莲叶从深处,阴凉阵阵,袭来清风片片,莲花连绵,着实美不胜收。
宋礼仍是穿着绣了空心金鹤的白衣,但是里衬换成了浅蓝青,他屈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侧目不知望向远处的哪里。
风吹散了他乌黑的头发。
啊,变成直的了,又长又直宛若天生。
我撑起脸,有些遗憾。不仅遗憾他总把可爱的卷发拉直,还遗憾为什么他不能表里如一,外貌这样的俊朗,内里却又那样自卑扭曲。
这里太静谧安详了,又十分阴凉,比府里舒适的多。我这样撑着,倦意就像浪一样不住袭来。
“余令。”
恍惚间宋礼叫了我的名字,将我拉醒。我坐直看向他,见他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再近些,”他向走过来的我伸出手,“慢点。”
我没有握他的手。
“正如夫人所说,想完全洗脱罪名十分费功夫,我很怕麻烦,所以你此刻没必要防贼一般。”
宋礼说话间我已慢慢挪过去,面对面同他坐着,有一些不耐烦,也没有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