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腺瞬间沦陷,止不住的感情如泄洪般倾泻,还不能让父亲听见哽咽,颤抖的声带缓了好久,应了声:“没,爸你别瞎想,等你身体好了咱就做手术,然后你还是活蹦乱跳的!”
老苏应了一句,“我之前……也没活蹦……乱跳的啊……你这孩子……”
苏爽捂住眼睛没再吭声,被继母拉出病房,问要不要通知她生母一声。
苏爽说:“我说一声吧。”
她给母亲打了电话,那头沉默一阵说她会回来,到时给她打电话。
“我以为你得说一句:‘老头子终于倒霉了’呢。”
苏爽父母当年闹得很不愉快,几乎到了彼此恨之入骨的程度。
“啊,不会,毕竟他是你爸。我也是不想让你独自面对才要回去的。”
“我知道。”
苏爽就在医院走廊坐着想了很多,比如父母之间的不可开交,比如公司权利的转接问题,比如父亲和他继子的打算。
没想到什么都来不及打算,父亲就要撒手人寰了。
苏爽在走廊坐成了一尊残破的雕像,掏空了心和脑子。
姚雨双接到一个从地狱打来的电话,妈妈所在之处就是她的地狱。
她连续挂断三次,不知连续几年未见的人为何又想起她来。
陷入自卑的时候有她的打扰,更加清晰地想起被她数落得成垃圾的日子,心脏剧烈地跳动,翻涌出一股股承载过去的鲜血。
记忆却不会随着七年的血液轮回而抹去。
距离离开妈妈的日子也还没到七年。那时姚雨双还没有手机。
妈妈看她不接电话改为发短信,这种跟不上时代的交流方式以一种稀奇的口吻说她想见她。
除了她过得不好,想不到任何想见她的理由。
姚雨双说:“我在训练营出不来,你有事找我爸吧。”
她觉得爸爸现在的家庭能足够将她搪塞过去,这算是一个推开麻烦的自私决定。
妈妈问:“他自己小日子过得舒坦了,就把你扔给别人了是吗?还是那女人对你不好?你告诉妈妈,妈妈给你讨回公道!”
姚雨双握着手机的手直发抖,一个将她的心理状态拉向深渊的人,说要帮她讨回公道,多么可笑?
“她对我比你对我好多了!看看网上那些说我丑的人,都跟你当年一副嘴脸!还记得你说我废物吗?别一副假惺惺惦念我的样子,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