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的学生听到过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啊……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是李然,就上次那个小姑娘。她说好像姜乾听到了关于家人的什么话,然后一下子就打起来了,周围围观了很多学生。”
家人…家人?
她突然浮现第一次‘审讯’他的时候,少年被折磨得惨烈,浑身赤裸被她固定在椅子上,“……我、我和我爷爷奶奶住,他们……去年走了…”
家人。
她知道了。
“谢谢班主任,我知道了。您稍等,我会跟姜乾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周末一定给您答复。”她的电话一向喜欢挂得干脆利落。
一路疾驰,终于到了姜乾的老家。那个破旧的小住宅区,上次来竟然已是二个多月前。
熄火,下车,关门,上楼。
脚步声很急很响,她一路跑上第四层,每一层老旧的声控灯都被她脚步声点亮。
果然。少年蹲在旧楼的角落里,看见她来,竟然没躲也没有说话。他身上脏兮兮的,打眼看又和一开始两人见面时一样了。
像是野生的狼崽子。但眼睛似乎没有那样亮了,她心里突然有点忐忑。
“姜乾。”?
何曼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此时的模样反倒像是个来逮捕罪犯的警官,“你怎么没回家。”
“这里才是我的家。”?
姜乾身上似乎有伤,嗓子有些哑,头发很乱。书包还背在他身后,他似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蹲着没有换过姿势。
何曼观察着他的样子,做出合理的猜测,同时等待他更多的解释。
过了半晌,姜乾摇摇晃晃站起来。
“警官。”他眼里的光出奇得黯淡,“他们骂我,我已经尽量不还嘴了。”?
何曼听出他音色里夹杂的丝丝委屈和控诉,似乎在说,你为什么没有早点来?为什么没有来接我?
他从未这样示弱,除非被她惩得逼到极点。
但这次是别人逼的。
她几乎立刻就踩着短靴上前一步,与他靠得更近,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