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荒觞野心中顿时犹如万蚁击穴。

    “娘……娘……我都说没事了,不用跟爹讲,一点小事就不劳他老人家费心了……”

    这要告诉我爹了还了得!我一个刀口舔血的七尺男儿竟差点叫一个小娘儿们给弄死?!说出去岂不要臊死我这张脸!!

    “娘,劳您为孩儿费心这么久,您应当也累了,就早些就寝吧,孩儿先行告退了。”

    “好,你也早些入房休息去吧。”

    荒觞野踏出去关好房门却没入自个儿房去,一个人出了荒府。

    今夜,鬼捉了月,谁用缺了口的碗舀了狗血,洒在婴儿小小的摇车上……

    “主人,查到了……”

    一只黑影一尾勾着覆满尘灰的灯笼悄悄俯在他耳边,叽叽桀桀说着不像人类的语言。

    荒觞野久旱的铁面上狰出猩狞的笑,舌头饶有意思的舔了舔嘴角。

    “呼——”

    陡一阵黑风袭来,卷熄了小院儿里的烛灯,凉风嗖嗖,脸上的绒毛一齐向着同一个方向倾斜,阿得吃力的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混混沌沌。

    “子夜……”

    话音还未落完,又听得她苦哧一声,嘴角勉强牵了牵,不知是不是想挤出一个笑。

    “我这是睡糊涂了,叫他作甚。”

    她只一动,全身一阵牵绊的酸痛顿然冲上脑心,四肢瘫软乏力的铺在床上,嘴巴很干,尤其是脑子里麻麻乱乱的,像有无数电蚁啃食,格外晕,感觉瞳孔放的无比大,眼前物像模糊揉乱,天地颠混。

    “啪哒、啪哒、啪哒……”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沉闷不断的脚步声,阿得一阵抖激灵,寒毛倒竖,屏住了呼吸,心脏紧跟着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腔。

    “谁!是谁?!”

    阿得竭尽全力厉声喝道,心里却是黑云滚滚电闪雷鸣,忍着猛烈的头疼,强作镇定。

    突然,脚步声停了。

    好一会儿无声,外面只听得一阵风吹竹叶的窸窸窣窣。

    人走了,她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