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处只剩二人,谢无禅看着那块裂掉的石碑,对着寂空道“卜者信我么?”
他的声音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意。
寂空蹲着身子埋着头专注修缮那裂掉的石碑,良久才出声道“谢国师做甚么都是为了大燕。”
“呵呵,寂空,你说的没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燕。”
谢无禅似乎因为寂空的话更加坚定自己,迷茫的表情收起,喃喃出声道“大燕有这样一个人物在,如虫蛀内芯,附骨之蛆。我不能让他得逞...只要这江山还姓谢,不管是联合外族还是甚么手段,都是权宜之计。”
寂空默默无言,眸子有悲悯的光亮,好似眼前的人做甚么都会被原谅。
他再度双手合十,道“国师记先皇遗志记到现在,几年跟朝中闹反权势周旋良久,贫僧不敢劝诫歇息,只望国师注意身子康健,我会在梵净寺为国师求平安渡劫....”
谢无禅久未出声,清亮的眸子抬头看向这颗百年光景的菩提树。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有用么?先皇遇难时,卜者可算到?”
寂空听清楚,却不再说甚么,叹了口气继续蹲下身子未完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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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狗抱团,这李木竟要拥护谢家这些无用的皇室。我呸!临乱世打仗就缩起来当乌龟,真平乱了就记起来自己是皇室血脉的狗东西!”
王奎骂骂咧咧踱步在阁间。
京樵在旁解释道“李太傅这回不是拥护...只是担心谢国师遭难,下一个就是他。”
贺今舟扶了抚自己的眉心,青时在旁替他拢下厚重的玄衣挂在木架上,在屋内点了柱香片。
好似没人注意到她,青时正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贺今舟淡淡看她一眼,她还当这是使唤自己出去的意思,忙要抬脚走。
贺今舟已扯她回来,皱着眉道“换身衣裳去!”
青时才注意到自己方才倒下时,缎袄上沾染了不好污泥。
她应声是,往内间的屏风去。
外厅的讨论声还在继续,青时在屏风内换衣裳时,整颗心跟着外面的声音揪在一起。
只听外面王奎道“这一口吞不了大象,却也够谢无禅喝一壶的,侯爷没看到小皇帝脸上的表情,他不知谢无禅勾结符胤人!却只能咬碎了牙合血吞,后面有的吵!”
“那毛瓮抓到没?”贺今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