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沉默。

    冯芜抿抿唇,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针对花篮,郑重的道了谢。

    傅司九没吭声,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冯芜跟他不熟,他不说话,她也不好多打扰,再次道谢过后便转身离开。

    走了一半,傅司九嗓子好似被烟呛了下,他压着低咳,声线略干,在暗无人声的走廊似有若无回响。

    冯芜不由得回头,傅司九已经背过身去,面向着窗外,他手掌掐住腰骨,背脊微弯,一下又一下的低咳。

    从洗手间出来时,傅司九离开了,冯芜用手机叫了个车,等车子快到,她从酒店大堂穿过。

    出租车停在罗马柱前面,怕司机久等,冯芜小跑着过去。

    然而在踏下第一级台阶时,冯芜猝不及防驻足。

    罗马柱旁边的深红色厚地毯上,一只黑白分明的小熊猫正静静躺在那里。

    这熊猫眼熟,冯芜弯腰捡了起来,她记忆模糊,认不大清这是不是她曾送给刘成成的那一只,何况相同的东西那么多。

    小熊猫旧了些,硅胶表面略微磨损,却干净的不染尘埃,连本应发黄的白色胶体部分都雪白雪白的。

    会落在这里,是因为挂圈裂开了。

    见周围没有失主寻来,想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冯芜便把它装进包里带着离开。

    出租车驶离酒店的那一刻,冯芜听见外面一道刺耳急躁的刹车声,她条件反射回头。

    隔着车窗玻璃,她看见傅司九从车里跑出来,他身形卷着急躁,衣服灌满了风,大跨步的往酒店里面走。

    随着车子的远离,周遭一切风景都变得模糊,渐行渐远在记忆的深处。

    在岁月的长河中,人类渺小,不如一粒沙重,冯芜站在23岁这年的相交点,在蓦然回首时,冷不防发现,那两条看似平行线的路,只是因为她眼界狭隘,思想锁闭。

    殊不知,相交线在交叉之前,也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伶仃。

    中间发生的一切,她认为毫无关联的意外、巧合,全是命运线上不可缺少的瞬间。

    这些“瞬间”组成精密的锁扣,推着,助着,吸着,不断不断循环出一句话——

    你快回头看看他。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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