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芜吸吸鼻子:“开除他。”

    自己的事,处理起来就可以果断,他的,她不能替他决定。

    傅司九弯曲食指,从她湿润的眼睫上拂过,耐心问:“得罪对方身后的人也没关系?”

    “他和他身后的人要为彼此负责,”冯芜声音染了丝鼻音,“我该负责的,是我男朋友。”

    既知别人有另一半,就该及早收手,明知不可为而为,违背道德和底线也要一搏,那结果是伤心还是开除,都该他们自己承担。

    “......”傅司九墨锭般的瞳眸漾开层叠的波澜,几不可闻道,“所以,你觉得我做不到?”

    冯芜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她没什么耐心:“你能做到也要你自己愿意,她关系到你的公司,不管结果怎样,都不能从我嘴里出来,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你没听过吗,我不能做那个褒姒...”

    话未讲完,她肩后一阵强势的压力,脚步踉跄,身体被摁进男人怀中。

    傅司九拥紧了她,唇在她额头轻吻:“抱歉,不该逼你,不哭啊。”

    缄默须臾。

    “阿芜,守规则是你的优点,”傅司九嗓音无奈,“也是你的弱点。”

    华灯初上,人工湖亮起一圈暗橘色的光,像掉落人间的琥珀。

    冯芜脸埋他怀里,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闷闷道:“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确定我能听懂?”傅司九问,“万一我不懂呢?”

    她只多说了“精致”二字,怎么就能确定他会立刻明白。

    冯芜:“你不明白就不明白,我会亲自去找她的。”

    原本她就打算自己处理这事。

    傅司九:“......”

    这丫头太守规则了,她认为1+1=2,将先礼后兵的思想植入骨髓,永远先敬人一丈,再由对方的态度决定接下来的路。

    可也真的,很容易被人家欺负。

    就像大家都在插队,有一个老实排队的人,她就成了异类,成为众人口中的“傻子”。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她还总想着先给对方一个机会。

    “循规蹈矩”这四个字,傅司九从不认为是褒义词。

    然而他明白冯芜生活在框架中,她像那只方形的西瓜,自小生活在定制的方形木框中,长成了一副人为摆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