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白的透彻的瓷器碎片被握在掌中,几缕嫣红源源不断蔓延着。
“我没事。”裴渡黑眸沉的厉害。
薄唇微动,又缓缓说了句,“早些回来。”
“晚芍,我们该出发了。”
一辆挂着“靖”字号灯笼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王府马车稍次的位置。
车帘是掀起的,谢锦书笑意极浓,催促了声江晚芍。
好像才发现裴渡马车似的,面上惊讶。
“原来九千岁也在此处,失礼失礼,下官真是有眼无珠了。”
他没出马车,对着裴渡拱了拱手,“千岁,事出紧急,我和王妃先行一步。”
裴渡没说话,冰冷的眼神却极其精准地落在他的脖颈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那几块瞧着就格外新鲜的红痕之上。
这痕迹裴渡并不陌生,因为前几日江晚芍同样在他脖颈上留下这些,到现在还有浅浅印记。
他甚至能记得,小女人趴在他肩头,指尖在他喉结上清点,嗓音软糯地说着喜欢亲这里。
很巧,谢锦书喉结上,也留着块痕迹。
白瓷碎片深深扎入掌心,裴渡却几乎察觉不到任何痛意。
也许,疼痛太久,便会麻木。
“夫君,我只是去见那个人一面,很快便回来。”
江晚芍犹豫着又强调一遍,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浅笑。
“夫君,你快去忙吧,别耽搁太久。”
谢锦书的马车在前,江晚芍乘的马车在后,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鹿鸣笔直地坐在那,多年来,他执行任务从未失手,除了身手不凡,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对杀气这种东西极为敏感。
而现在,身后马车车厢内传来的浓重杀气,几乎让他紧绷到麻木。
大人怒从心头起,不会拿他开刀吧?
鹿鸣苦着脸闭起眼,半晌,才听到裴渡淬了冰似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