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端坐于殿座,眼帘轻垂着,对于这句话,他只回了两个字。
“不敢。”
谢绥皱了皱眉。
“父皇知道,你怪罪父皇,怪父皇放走了宁舒。”
“临珩,我们父子是一样的性子,执拗,强横。对于认定的事,从不轻易放弃。”
“可感情之事,偏偏是最强求不来的。”
“就像父皇和泠妃。”谢绥眼底闪过一丝伤痛,“父皇强求了这么久,除了让她逐渐丧失生存的意志,什么都没有求到。”
“临珩,你和宁舒都年轻,未来都有漫长的大好时光,不该步父皇和泠妃的后尘。”
谢临珩轻嗔出声。
眼底泄出的晦暗,说不清是讽还是讥。
“儿臣明白父皇什么意思。”他打断他,声线冷然,“但父皇不必再劝。”
“儿臣不是您,宁舒亦不是泠妃娘娘,儿臣不会放手,也不会,让宁舒与儿臣步您与泠妃娘娘的后尘。”
“再者——”他扯了扯唇角,看向谢绥,“如今战乱频起,父皇真的觉得,宁舒一人孤身在外,是最好的安排吗?”
谢绥动了动嘴。
却没有说出话。
他帮着虞听晚离开的时候,北境并未大肆发动战乱。
若是那时知道如今的东陵和北境会打成这样样子,他不会让虞听晚在那个时候离开。
谢临珩站起身,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兴致。
手臂上崩裂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浸透了绢帛,他却像察觉不到疼痛,只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遮住伤口处的血迹。
“我会允许她一时待在宫外,但不会允许她一世待在宫外。”
“儿臣的太子妃,儿臣会亲自带回来,不劳父皇再费心。”
“父皇若有时间,不妨好好想想,儿臣曾经的提议。”
音落,他抬步离去。
谢绥看着他的背影,眸色越发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