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话音未落,他的身边,朱棣已经长身而起,呼哨一声,外围的人群之中,便不知从哪儿钻出一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卫。

    他们闯上台来,直接架起了平阳三老。

    满座儒生无不大骇!

    虽用了“请”字,可古往今来,又何时见过这般请法?况且请人上天……这不就是请人归天吗?

    莫非这位五殿下眼见辩斗不过,就要效仿西门豹请神婆见河伯故事,直接借故将三老杀了?

    “殿下,殿下三思!”吏部尚书詹同不敢直面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只能拉住朱肃的衣摆苦劝道。毕竟曾经权倾朝野的胡惟庸胡丞相,都倒在了锦衣卫的手里。如今的锦衣卫在文官之中,那便是家破人亡的代名词。无数胡党文官还在锦衣卫诏狱中关着呢!

    怎么就忘了那位四殿下,如今做了锦衣卫的镇抚……

    “殿下,平阳三老乃是成名宿儒,便是陛下也敬重三分。其身寄托天下文人之望,若是有个好歹,我大明就要失却天下士子之心啊殿下!”

    詹同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朱肃心中冷笑一声,这些文官就会危言耸听。还失却天下士子之心……鞑清都把你们剃成老鼠辫子了,也没见文人们抵制参加清朝科举、不给清朝做官的。

    不过毕竟此人现下尚是朝中大员,代表着朝廷体面,面子还是要给的。朱肃拍了拍他的手笑道:“詹大人且放心。本王只是担忧三位老者不愿配合,因此向四哥借了几个锦衣卫的人手。”

    “送他们上天,那是他们的机缘啊!万一在天上看到了什么天理天道,他们可就要更进一步,与朱子一般成贤成圣啦!”

    “这……这……”詹同满面懵然,豆大的汗珠已然滴落而下。锦衣卫们旁若无人,绑了平阳三老便走,朱肃也甩开詹同,与朱棣等伙伴们翻身骑上亲卫们牵来的战马。

    “三老上天证朱子之道,此乃我儒门盛世,凡欲见证者,皆随我等前来!”朱肃留下一句之后,拨马便走。场中的儒生早已炸开了锅,好好一个文会,泰山北斗一般的平阳三老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了,说不定还要遭遇毒手,这叫个什么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本官定要弹劾此狂悖之徒!”不少与会官员暴跳如雷,外围百姓之中,也是集体哗然。不过所有人所采取的行动倒是并无二致:全都选择了跟上朱肃,浩浩荡荡的往山下涌去。

    无论是想护住平阳三老也好,劝阻五皇子行事也罢,总而言之,有热闹看,是不能够错过的。

    朱肃一行虽然乘马,可给平阳三老准备的,却是一辆马车。并且众人有意压着马速,并没有甩开众人的意思。

    很快黑压压的一群人便来到了栖霞山山脚下的一片草地之上,只见这片草地不知何时,已经有许多王府亲卫护卫在此处。众亲卫团团拱卫,将人群阻隔在外,护着草地上放着的一个怪模怪样的大家伙。

    “那是……何物?”

    “呃……是一个球?为何要系着一个箩筐?”

    无论是儒生官员还是百姓,都被眼前的这玩意儿惊住了。只见草地上一个用上好绸布缝出的大球,正在缓缓鼓起。一个巨大的箩筐系于此球之上,不知何用。

    “殿下。”见朱肃过来,朱肃的亲卫队正狄猛赶紧过来禀道:“已做好准备了。”

    “好。”朱肃点了点头,随后吩咐身后的锦衣卫:“来啊,请三位老者进筐!”

    被塞进马车的平阳三老又被锦衣卫们拎了出来,扯出了口中塞嘴之物后,直接放入了那口大筐之中。大儒周如圭斥道:“庶子小儿!如此辱及斯文,胡作非为,就不怕世间悠悠众口吗?”

    另外两位大儒也是怒声而斥,声音铿锵,正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