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婉宁这样一说,冠冕堂皇的理由连杜氏也挑不出错处。

    “听你母亲的,你母亲说得没错。你是城阳侯府的嫡长孙,多的是人看你的言行品行,责罚小厮这种事情,不该经你的手,让别人来,你看着。”

    “祖母,我看到他的脸,就想到我的脸好丑,祖母,把他的脸也划花了,好不好?”

    “好好好,祖母都依你。”杜氏觉得没什么,孙子在燕城横着走都行。

    “慢着。”许婉宁说道。

    杜氏一怔,视线扫向许婉宁,带着警惕:“你不同意?”

    “是不同意。”许婉宁站起身,非常严肃:“平哥儿这种心态就不行。他脸毁了,就看不得别人的脸好看,今日他在府里头能划花一个小厮的脸,明日在街头就能划花其他孩子的脸。”

    狗子的身份特殊,除了几个大人知道,平哥儿并不知晓。

    只是杜氏平日里总是灌输,那狗子是死是活看平哥儿心情,就是他的一个玩物,怎么弄都行。

    “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杜氏并不觉得平哥儿错了,她搂紧了平哥儿,心疼得要命,“平哥儿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他就是心情不好,看那小厮不顺眼罢了。”

    许婉宁教他善良发奋图强,杜氏教他骄纵随心所欲。

    前世,崔庆平成了个面善心恶的两面人,杜氏功不可没。

    “既然平哥儿看那小厮不顺眼,不如就把那小厮送给我来调教吧。”

    许婉宁的话,就跟平地起了一声炸雷,差点把杜氏给炸飞了:“你说什么?”

    “那小厮不得平哥儿的眼,就让我这个当母亲的受受累,帮他调教调教。”许婉宁重复了一遍。

    “不行。”杜氏听清楚了,断然拒绝。

    许婉宁诧异不已:“母亲,就是一个小厮,我怎么就不能调教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没有理由,杜氏就想强横地拒绝,若是往常,许婉宁见她态度坚决,肯定也就顺从了,可杜氏不知道,现在的许婉宁,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婉宁了。

    “为何不行?”

    崔庆平此刻多了一句嘴:“我的人为什么要给你?祖母说了,那是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就能毁了,我就是讨厌他,我就要划花他的脸。”

    “平哥儿。”杜氏着急去捂崔庆平的嘴,可人小嘴巴利索,该说的都说了。

    许婉宁柳眉倒竖,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平哥儿,你小孩心性怎能如此恶毒。母亲,你也听到了,那小厮再放在平哥儿身边,迟早会出事的。那小厮虽然无父无母,可府里头上上下下几十个人都看着,若是真出了什么好歹,你就能保证,所有的人都是哑巴,不把平哥儿残害小厮的事情抖出去?”

    “平哥儿年纪小,不懂事,他能视人命为草芥,可我们大人不能。他还小,以后的路还长,若是人小心毒这个流言传了出去,你可知道对他以后会造成多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