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祥宁居内。

    钟氏的情况很不好。

    因为大量的吐血,让她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上了年岁的宣纸,轻轻用力,就能将这张宣纸碾得粉碎。

    “人参茶泡好了,大夫人。”丫鬟捧着一杯参茶进来。

    颜氏摆摆手,连话都不愿意说。

    裴忠在一旁呵斥,“还不快进去喂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

    丫鬟走了,颜氏对裴忠说,“老夫人是我的长辈,她如今病危,我这个晚辈自然该想办法让她活着。人参还是有的,参片让她含着,不用省着。”

    裴忠点头应是。

    “她这边缺什么,你就跟我说。”

    “多谢大夫人。有您在,奴才的主心骨就都回来了。”

    丫鬟眼角衔着泪:“大夫人,您什么时候能真正地回来啊?”

    颜氏没有多大的心情波动。

    当初裴珩离开镇国公府的时候,跟着他走的,那才是忠心耿耿的,现在的,不过是因为镇国公府过不下去了,心里头后悔罢了。

    “我已经不是镇国公夫人了,我有自己的家,这镇国公府也有它的当家主母,你们也有自己的主子。”

    她神色淡淡,并没有将丫鬟的眼泪放在心上。

    丫鬟还在哭,“可是大夫人,这国公府,没您不成啊!”

    当年裴珩被赶出府的时候,哭得人都跟着裴珩走了,没哭的,现在哭了。

    看看,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哪怕是同一个人,站在山脚或是山顶的悲欢都会不一样,更何谈人都不一样呢。

    可现在哭的人,哭得太晚了,没人需要这份虚情假意。

    裴忠见颜氏不悦,踢了丫鬟一脚:“在这哭哭啼啼做什么,还不快滚远点。”

    丫鬟被踢了一脚,只得下去了。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