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愚才会如此。民愚是谁之过?是上位者之过。上位者因己身之过导致的果,再去斩杀被愚之民?”
林知皇沉下脸来,肃声对满面杀意的王鹿问道。
“您才掌下此处,这些百姓会愚,过不在您。”王鹿见林知皇面色沉了下来,当即收了面上杀意,闪着一双湿漉漉鹿眼,小声嘟囔道。
随边弘见王鹿察觉到林知皇的不喜立即就示之以弱,唇线拉直,慵声道:“所以王将军这是想让主公对民伸出屠刀?”
“林世叔,鹿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忿您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被他人所污。”王鹿不理随边弘,可怜兮兮的对林知皇解释道。
林知皇听王鹿如此说,面色稍柔,抬手示意王鹿先坐下来,而后与他对上视线认真道:“鹿儿,这些民不论以前在谁的治下,如今他们都已成本王治下之民。”
“既然本王发现他们的’愚‘,就要改掉他们的愚,而是被他们的’愚‘激怒,用铁血手腕让他们成为既哑又愚之民。”
王鹿不解:“既哑又愚之民?”
林知皇见王鹿肯用心听她的话,耐心地解释道:“本王用铁血手腕镇压此事,并不能改变民的思想,只是让他们忌于本王之威,不敢再张口罢了。但......他们心中所想,并未改变。”
但这也能让这帮愚民不敢再胡说!王鹿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温顺道:“原来如此,林世叔果乃大善之主。”
“这帮偏听偏信,该胡编乱造的愚民能在治下安居,是他们福气。”
可惜这样的福气,这帮愚民竟这般不知珍惜。
王鹿想到此垂下眼眸,遮住眼底升起的戾气。
林知皇见王鹿垂下了头,便也不再紧盯着他,转头看向今日显得格外安静的柳夯,含笑问:“坚厚怎么了,今日倒无话讲。”
柳夯听林知皇问他,将喝空的茶盏放回到身前的茶案上,忧声道:“此次的谣言与之前的还不一样,无疑将您与苗跃伏绑在一起.......”
“只怕现在我方军中的低阶兵将,都有在猜测您是否有娶苗跃伏之意.......”
“而您这段时日又没有乘胜追击强攻苗跃伏手下的那最后一郡校荆郡,我等文武虽知此乃您以静制动的战策,但那些低阶兵将却不知此事。”
“因此,您未出兵前攻之举,在我这些低阶兵将看来,您已生有了......娶人之意。”
这种“认为”长此以往下去,会让己方军队对苗跃伏那方军队去了敌意,再无杀意,此乃兵家大忌。
林知皇听完柳夯所说,淡定地颔首,出言安抚他道:“无妨,本王已有应对之策。”
柳夯见林知皇并未小瞧此事的影响,且胸中早有应对之策,眉心褶痕顿散,赞道:“原来主公已有应对之策,是夯多虑了。”
柳夯见林知皇胸有成竹,赞过林知皇之后便也不再多问,与坐在身旁的淮齐昭又喝茶聊了起来。
茶议散后,唯有随边弘留了下来未走。
等帅帐内只剩下了随边弘与林知皇两人,随边弘直问林知皇道:“主公可是已经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