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还是第一次听策离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跑的这么快,原来人在尴尬的时候真的会假装很忙。
倒是没想到策离对莲莲……想想,策离这一生也是孤苦,莲莲天真烂漫,如同冬日暖阳,还真有些相配。
林挽朝拎着两包点心往屋子走,却忽然察觉什么,步子停下,警惕的看向身后。
只见一席荼白色身影在月下立着,是裴舟白,他不知何时到的,看见林挽朝轻轻笑了。
裴舟白见她的手又藏在了袖子里,便道:“林少卿手下留情呐。”
林挽朝一怔,急忙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裴舟白走了过来,扶起她的手,说道:“以后你见我,不用行礼。”
“殿下,这于理不合。”
“你与我之间永远不用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就像从前。”
林挽朝眼眸微垂,没有言语,只是问:“殿下,从前不行礼,微臣只是罔顾规矩。只是今非昔比,他日,您荣登大统,我不行礼,便是藐视君王。”
裴舟白微微黯然,说:“早知如此,也许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也许也不会和你成如今这般疏远。”
他说这话时,仍然是一身孤冷的皎白,眉眼带着淡淡的破碎,好似再微微一碰就会随风逝去。
林挽朝觉得自己方才那番话,说的的确有些过于疏远了。
他曾经深赴竹林,在剥皮手中亲手救下自己的命,于她也是坦心相待,知无不言。
算起来,也是自己难得的好友。
林挽朝抬起头,问:“殿下,吃晚膳了么?”
裴舟白一怔,恍惚摇了摇头。
林挽朝笑:“我这里有点心,一起?”
裴舟白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便笑了,“好。”
两个人借着月色,就地坐在了拱门之下,一人拿着一块红豆饼吃着。
林挽朝感叹:“将来的天子,如今却和我一起蹲在这犄角旮旯里吃点心,恐怕做梦都会笑出来。”
裴舟白浅浅的笑着,“被你审过的犯人如果知道他们惧怕的女少卿和我蹲在一起吃点心,说出去谁回信?”
林挽朝笑了,两个人抬头看月亮。
月光细细的洒在他们的身上,倾泄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