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湉眼也不去看他,隧道:“奴才不敢,明日奴才便去当差。”
皇帝面上淡淡,再不愿提先前的龃龉,故作随意着道:“不急,待你彻底好了再去不迟。”
褚湉轻轻颔首,沉默无语,皇帝今日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面前,除去担心,她心底其实是高兴的,可那份被刺痛的自尊,又使她倔强的不愿下这个台阶。
皇帝见她这副模样,猜想她依旧心有芥蒂,看来事情不提不行,故清了清喉咙,音色清冽道:“先前……是朕苛待了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训斥起来,实属不该。”
“但不论如何,你也不该投湖里去,宫人自戕可是大罪,往后别再做傻事。”
褚湉听得这话,马上睁大眼睛看向他:“谁说我自杀,我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
她情急之下连回话的规矩都抛去了一边,皇帝却没做反应,也由她。
谁叫他今天穿着太监衣裳,自然就要演戏演全套,如此一来,反而觉得浑身轻快起来。
“好,这个先放去一边,只说这件事,朕……我!我确有不妥,还请劳烦这位姑姑大人有大量,可否?”
褚湉惊异于皇帝突然改变的说话方式及自称,这可真不像是一直以来的他,不过如此倒是没有了身份桎梏一般,交流瞬间变得亲切且轻松,仿佛心里对他的怨和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于是,她就坡下驴,顺势道:“这位小谙达,你何故非要求得我一个粗使宫女的原谅?岂非多此一举,于事无用?”
“当然有用!”皇帝见她虽半开着玩笑,然自己却想真心对待:
“不管你从哪个宫里来,我已视姑姑为知己,自当珍重已极。”
褚湉听得他的话,矛盾得又悲又喜,也许她不该太贪心,视为知己便是很好了,起码他还信任着她,没再去怀疑她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