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人有功,朕过后会嘉奖于你。”
他将她紧拢在怀里,片刻不停直奔而去,身后随着一众人或惊或劝。
齐顺帮皇帝托了一托手,忧心忡忡道:“让奴才们来吧。”
皇帝不语,脚步未停,他又道:“大庭广众下,人多口杂,这恐不合规矩。”
皇帝冷道:“她因朕而落水,谁要置喙?这里是颐和园,没有大内那些陈规旧矩,朕便是规矩!”
话至此处,齐顺不敢再劝,皇帝铁了心,他说再多也是无益,怕只怕又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再闹出什么风波来。
静芬目睹了一切,怔愣地扶着红柱,她一时无法消化这些所见所闻,皇帝反常的举止只会让她往更伤心的地方思量。
她咬了咬唇,便失魂落魄的由侍女搀扶着走开了。
那麟查平静的站在原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担忧着褚湉的安危之余,更是无比震惊于皇帝的行状,且不说自己费劲救上来的人,却被别人轻易截了胡。
他不禁苦笑一声。
不得不忆起,他接过褚湉时看自己的眼神,直叫人不寒而栗,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那是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目光,既感激又警惕,有担忧又有敌意。
载泽见浑身滴着水的他在那里失神,紧奔过来,关切的问:“怎样?没大碍吧?”
那麟查体力还未歇过来,喘着粗气摇摇头,载泽只道:“看来这次,万岁爷要重赏你了。”
“你什么意思?”那麟查心中不安已极。
载泽记起在拖带船上看到的一幕,这个宋倾澜于皇帝而言,绝不是简单的御前宫女,于是便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
“没什么意思,还是那句话,死了这条心吧。”
那麟查眼中有几分失落一闪而过,遂嗤笑:“我本就没多心,谈什么死心。”
载泽从未见过那麟查像如今这般,他们早年相识,又同侍御前,向来感情甚笃,知己知彼的,小三少的为人做派,他比谁都清楚明了。
一向疏冷清傲的小三少,何曾这般冲动失意过,又何曾有过这种黯然失色的眼神。
除了他这个手足挚友,他更没对谁这般上心、殷勤过一点。
他对宋倾澜怕是真情实感,且不似他口中说的随意。
这下载泽心里更是替小三少难过,因为这种种事态看来,他们俩一准儿没戏。
他不知该如何劝人,只得看似漫不经心的道:“这便最好,她可不是简单的御前宫女,这背后可还有西边坐镇,皇上是什么反应,你也见着了,这里头不是咱们能掺和的,你自己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