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罢轻笑,屋中的沉水香让人迷离恍惚,灯火阑珊处那窗上的霞影纱朦胧暧昧,外面隐隐响起了子时的梆子声,他柔声试问:
“不回寝殿了,可以吗?”
褚湉静静的靠在浴器中,暖雾升腾,整个房里缥缈如仙境,她舒展了下身子,定眼看着飘来身畔的红色花瓣,心头满溢着说不出的悸动。
想起他,褚湉心中升起十万分的紧张,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却是从来都不曾有过。
松散开如瀑长发,任由着披在背后,她脸上脂粉未施,却白皙动人,而身上只穿了轻薄寝衣,宽松而飘逸。
皇帝就站在不远处,眼中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她,她手脚无措只得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在轻颤一下,每一步脑海中都是他的一颦一笑……
他伸手拉过她,审视了好一会儿,褚湉被他看的窘迫难当,只好垂着眼帘不出声,耳畔却传来他的沉吟: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突然他的手指轻触到她的脸颊,褚湉抬头间是他如星般的双眸,带着怜惜和深情,她心中一动,随即轻声道:
“相顾成双,与君偕臧。”
皇帝挑眉笑道:“再联诗作对下去,怕是天就要亮了!”
话音未落,还没容她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打横抱起,褚湉一时惊恐,本能地紧紧环住他的脖颈,皇帝似乎是见偷袭成功,向着恐慌的她得意微笑。
任由他将自己放在榻上,褚湉下意识的往墙边退了退,突然想起殿里灯还亮着,一片清朗,才要起身开口说话,不想被他生生按住:
“此时已不容你反悔,别打鬼主意。”
褚湉心中喊冤,既敢作敢当,她怕什么,话就在嘴边才要说出口,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吻堵了回去。
褚湉脑袋发懵,年轻男子的气息合着龙涎香气将她团团包围,直让她的意识飘忽,他才稍稍离开她,她便急道:
“灯还没熄!”
他轻解着她寝衣上的盘扣,这辈子他还没自己动手解过扣子,更不要说别人的,心中一时觉得好笑,嘴上随意道:“不用理它。”
“会不会……会不会有人在外面记档?”
“这是规矩,你也不用理。”
“这也太……”
皇帝憋着笑,只道:“这儿跟寝宫不一样,他们听不到什么,你放心。”
话至此处,皇帝实在忍不住,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褚湉恼羞成怒,有意躲开他的手:“你笑什么,我反悔了。”
皇帝笑看她,挑眉道:“你反悔晚了,你现在出去也是一样,一样被记下一笔,还不如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