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只有王夫人的声音回荡,段正淳脸色变了数变,终是不敢动手,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旁边的段誉哪肯任人折辱自己母亲,快步上前,一边怒道:“不过是诬陷之言,岂能污蔑我娘!此事……”
还不等他说完,段延庆单手持拐重重点在地上,身形飞射,转瞬便将段誉制在手中。
堂中本就如同一根绷紧的琴弦,适才在刀白凤身边还好,有段正淳在前顶着,朱丹臣也在旁相护。
走这几步,却使得自己几乎挡在了段正淳与段延庆之间。
恰恰就是这小小几步,引爆了堂中微妙的气氛。
只听见段延庆铁杖点地之声,眨眼就将段誉拎到眼前。
众人都未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进一退,那段誉便像个小鸡仔似的受制于人。
“住手!”
段正淳等人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能以言语喝止。
然而段延庆却是理也不理,兀自坐在椅上,随手将铁杖靠在旁边,左手捏着段誉脖颈,右手将那长命金锁揪了出来。
“……大理保定二年十一月廿三日生……十一月,十一月……”
喃喃了两声,就见段延庆忽的松开长命锁,手掌高抬,作势欲劈。
“不要!”
刀白凤不自觉上前几步,惊呼出声。
见段延庆掌力稍缓,又补了一句,“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只是一句含义不明的话语,声音由大到小,渐不可闻,堂中众人却都凝滞下来,已明白其中蕴藏的东西。
这无异于直接承认了慕容复所说的一切。
同时也等同于,将段誉是段延庆亲生父亲的事情盖棺定论。
“凤凰……”
段正淳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脸色复杂,变幻不定,震惊、难受、愧疚、释然,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杂糅交错。
意识到情急之下做了什么的刀白凤,此时也是无言,微微撇过头,避着段正淳视线,余光还依旧盯着段誉的处境。
反观段延庆,此时早已放下双手,目光一直在段誉身上游移。
先前所做,不过是顺势试探,看到结果的这一刻,心中同样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