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光是这些,他执掌锦衣卫太久了,把锦衣卫弄成了一言堂!”
朱高炽继续吃饼喝汤,“而且他还暗中培养亲信,自成一系.....许多脏事,都是些些亲信去办的....”
“自成一系?培养亲信...”六斤笑笑,“若这样的话,他才是真该死!”
朱高炽放下筷子,郑重的说道,“治国,不能意气用事!”
忽的,六斤脸上一窘。
“我知你不喜欢何广义!”
朱高炽又道,“对上位者来说,不喜欢谁不能代表着让别人死!对寻常人来说,不喜欢谁不代表着要把那人当做敌人!”
“如果非要反其道行之,作为上位者就会变成失道者寡助。作为寻常人,就会变得孤掌难鸣!”
六斤脸上微红,“侄儿受教!”
朱高炽依旧板着脸,“上位者要大度.....如你父皇,你可能认为是帝王心术,但我告诉你,此乃道....用人之道!”
“天下人都知道何广义犯了错,但你父皇还是赦免了他,这说明什么?”
六斤沉吟片刻,“父皇的仁恕....宽宏....”
“你只说对了一半!”
朱高炽正色道,“说明了你父皇.....遵守帝王之诺!”
“嗯?”忽的,六斤诧异的抬头,随即又马上若有所思。
“今日无他人,就你我叔侄二人,我说些...过分的话!”
朱高炽又道,“你父皇杀贪官从不手软....可在天下人心中,却远没有太祖高皇帝那般.....可畏,你可知为何?”
六斤沉思,“父皇杀贪官但不株连....也不用扒皮虫充草等酷刑...而且杀的也都是罪大恶极的。从永昌十年之后,寻常贪污舞弊之人,多是与家人一道发配藩邦.....”
“那相较起太祖高皇帝,你父皇是不是当得起仁这个字?”朱高炽又笑道。
六斤顿了顿,他怎么想他老子跟仁都不沾边,但也必须承认确实如此。
不过,他还是一针见血的说道,“您这话也不对,天下人因不株连不用酷刑杀人而冠之以仁.....您说的这个天下人,应该不是指百姓。您刚才说的这个天下人,应该是指官绅......”
突的,六斤又想起自己的老子在天下士绅的心中也不是什么好皇帝。
当年的官绅一体纳粮,可把天下的士绅都给得罪狠了。而后的新政推行,改革粮长制,更是大大剥夺了士绅自古以来在乡下的种种特权。
以前是皇权不下县,而现在大明的皇权可直接下到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