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猛然见到本门功法,全都四散开去,就连鲛人部族也不例外。片刻之间,木惊宇的身边只剩下毕芸和墟字灵珠,以及……正独自站在原地的狄怀恩。
“惊宇,你快看看狄怀恩。”毕芸用手指了指他,趴在木惊宇的耳边说道:“他是不是眼见大家都忙着寻找功法修炼,又想起他的师尊狄大哥了?”
“哎……”木惊宇叹口气,何尝看不出狄怀恩的情绪低落?遥想一年多前,他狄怀恩还费尽心思地要除掉狄南寻呢。可谁知,反倒会认了他当师尊。
虽说在这一年多,木惊宇和他相处的时间有限,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师徒之情有多深,更不清楚狄南寻又传授给狄怀恩多少功法。可从狄怀恩的眼中,木惊宇还是能感觉出,他对狄南寻的忽然身死悲痛不已。
“怀恩。”木惊宇走到狄怀恩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引得后者浑身一颤,显然刚刚陷入沉思中,对木惊宇的忽然到来毫无感觉。
“木少侠。”狄怀恩努力收起伤感,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木惊宇问道:“我看他们都去寻找功法修炼了,你怎么不去呢?”
“我?”狄怀恩苦笑一声道:“这里所藏都是各派功法,我本是精怪,就算进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功法。还不如找个地方静修,兴许能有所突破。”
木惊宇怎会不知,这是狄怀恩的推脱之词?藏书阁里的这些功法他早就看过了,虽说大部分都是各派中所有,但也有不少百多年前遗漏下来的散修功法,其中不乏一些可供精怪修炼,狄怀恩怎会找不到合适的呢。
“你……是不是想起狄大哥了。”木惊宇让毕芸拿过两个蒲团,拉着狄怀恩盘膝而坐,然后示意毕芸和墟字灵珠先到别处,他和狄怀恩谈谈心。
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狄怀恩用手背擦了下眼角:“木少侠,你能告诉我师尊陨落的经过吗?我在藏书阁中,只听到他和了无长老、无冥师太同归于尽的结果。可对于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清楚。”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狄怀恩一直没有对狄南寻忽然死去释怀。看来,两人先是在白沙湖底相互利用了数年,又被狄南寻收入门下,早就结下亦师亦友的深厚情谊。
“你想听,我就说给你知道吧。”木惊宇深知,如果解不开狄怀恩心中的解,他一定不会释怀的。当下将在灵觉寺所听到,了无长老和无冥师太是狄南寻亲生父母,又是如何被两人抛弃,并在后来追杀于他,最终被困白沙湖底的经过,细致的讲述了一遍。
“狄怀恩,我想你肯定清楚,狄大哥毕生都在追寻自己亲生父母的身份。虽说到最后……知道了真相。可我相信,他能在临死前,亲手除掉了无长老和无冥师太,也算死而无憾了。”
“呵呵……”狄怀恩仰着头,似乎看到了狄南寻的面容:“是啊,师尊他亲手除掉两个狠心的父母,确实应该心安了。可惜……可惜他也跟着死在两人手中。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他能活过来。”
“狄大哥已死,而且还死得很安详,很知足。”木惊宇想起在见到狄南寻的遗容,不由叹声道:“我想,狄大哥虽然恼怒两人,但也深知手刃亲生父母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唯有与两人同归于尽,才算既报了大仇,也保全了自身的名声。”
“这点虚名,难道说和丢掉性命能相提并论吗?”狄怀恩神情激动:“了无长老和无冥师太不仅抛弃骨肉,还要赶尽杀绝,别说寻常百姓了,怕是连畜生都不如!师尊为了一点虚名儿白白送命,当真是不值,不值啊!”
木惊宇劝道:“狄大哥确实不值得陪上自己的性命。但我没见到当时的情景,兴许他的本意是要手刃了两人,但被了无长老和无冥师太临死反扑,才一着不慎的。”
见狄怀恩情绪平静了一些,木惊宇接着说道:“我已经将狄大哥葬在九华山外的柏树林中,那里有九华派历代弟子作陪,还有莫大叔相伴。估计狄大哥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寂寞的。”
说到这里,木惊宇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本秘籍,亲手放到狄怀恩的手中:“这本功法,是我在安葬狄大哥的时候,从他贴身的衣物里找到的。我大致翻阅了一遍,里面所记全是狄大哥数十年来的修炼心得。”
“你身为他的弟子,想必得到他的大部分真传,可还有些高深的地方不太了解吧。正好将这本秘籍拿去,趁此机会好好参悟修炼。我想狄大哥在天之灵,也希望我这样做的。“
狄怀恩一手托着功法秘籍,一手轻轻抚摸上面的字迹,眼角再次湿润起来:“木少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嘱托,不会坠了师尊的名号。”
木惊宇站起身,用力拍了拍狄怀恩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他一人还抱着功法秘籍,独自心伤不已。
“开导完狄怀恩了?”毕芸看了看情绪好转的狄怀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