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贵女的尊严和底气不可丢,但同时您也要争夺男子的心意,只是不可如底下人一般,以狐媚之姿,博取男子一时的爱欲,而是要长长久久地温柔贤惠,如溪水穿石那般,叫他懂得您的美好之处。”
她说着,语气一换:“只是有些人总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总以为有了男主人的宠爱,便可以无法无天,以下犯上起来,温柔贤惠是贵女气度,但威严决断,亦是贵女的尊严——娘娘之所以要除去那谢氏,是因为晓得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孟荣华似懂非懂,又好像有所领悟。
季兰嬷嬷压着嗓子:“陛下有意在谢氏产子之后,叫她入主寿宁宫。”
“什么?!”孟荣华宛若惊闻一声晴天霹雳,“那岂不是要封她做婕妤?!真真是个狐媚子,把陛下迷得昏了头了!”
“娘子冷静。”季兰嬷嬷见惯了大场面,只三言两语便叫孟荣华冷静了下来。
接着她又说道:“出身微贱之人,爬上高位......不止是踩了诸位贵女的颜面,更是容易叫贱民心生野望,颠倒尊卑,致使后院妾室跟风争锋,坏了规矩平衡,以往老太爷后院中也出过这样不守本分、异想天开的姨娘,老夫人都是以雷霆手段料理了,震慑上下,叫她们再不敢心生妄念——谢氏如此盛宠,早晚要叫后宫失衡,娘娘出手料理谢美人,也是这个道理。”
“娘娘这可都是为了娘子好,才弃了佛陀,重提屠刀,一腔爱侄之心,奴婢妄言恳请娘子莫要辜负。”
孟荣华这回完全听懂了,心下感动地说道:“姑母为了我好,我晓得感恩的,就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我祖母是孟氏主母,才能如此轻易料理那等不安分的,我不是皇后,姑母也不是太后,她替两位娘娘平衡后宫,可会有碍她自身?”
此话一出,季兰嬷嬷再如何能言,一时间也讷讷不知怎么作答。
毕竟在她们的逻辑里,孟荣华,乃至慧素居士,才是该安分守己不可生出野心的妾室啊!
哪儿有余地叫她们来摆什么世家大主母的“贤惠”气度,伺候男人料理小妾的主母“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