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淑妃注意自个儿身子,别动气了。”皇后眼见怕是要吵起来,便立马开口道,“李妃,二公主都是要挑驸马的年纪了,你这个当娘的也不稳重些!”
她一开口,两个妃子便纷纷告罪,止住一场争执——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李妃单方面被宋淑妃教训一顿。
把下头正行着礼的几位也顺便叫起。
这让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的谢珝真略感失望,她一抬头,便见皇后没盯刚刚差点吵起来的那两个,反而正盯着自己,于是谢珝真满脸乖巧地对着皇后笑笑,把双手轻轻放在肚子上,用行动向新大腿表明自己暂时不会主动挑事的决心。
皇后松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开始给新来的嫔妃训话。
谢珝真也在心里哼着小调,开始打量大殿中的这五个新人。
张美人先前已经见过,她脸生得精致可爱,说话声音娇娇糯糯,乍一看像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身材却是纤秾合度凹凸有致,配上那张脸,非但不违和,反而有种纯真与魅惑完美结合的异样魅力。
她后头站的顺美人生得与大盛人区别很大,皮肤微褐,高鼻深目,梳成了发髻的长发发色稍浅微微泛着棕,双眼也是浅浅的棕色,睫毛浓密修长,个子也生得很高,只怕与谢珝真相差无几,尤其当她往张美人旁边一站,愈发衬得前者娇软可爱起来。
此刻众人或多或少的都默不作声地往新人身上看,落在顺美人的陪媵——乌采女身上的最多。
她五官与顺美人生得相似,只是异域风情更浓重些,肤色是牛奶一样的白,发色也比顺美人的更浅,光一照上去,还隐隐约约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即便梳成了大盛女子的发式,也能看出来她原先是大波浪的卷发,而最为引人瞩目的,是她的一双眼睛,左蓝右绿,竟是罕见的异瞳。
她的眼睛叫谢珝真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只狮子猫,也是这样的一蓝一绿,已经不记得是哪家小姐的爱宠,那猫儿满身雪白,毛发柔软蓬松,也不怕生人,见了谁都会主动蹭蹭她的腿,躺下来露出软乎乎的肚皮任人抚摸。
那猫儿很爱乱跑,跟着主人到武威侯府做客,叫谢珝真有幸过了一把手瘾,可惜的是它太爱乱跑了,主人走的时候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掉进了池塘里,那身雪白的毛皮湿哒哒地缠满水草,没了生息。
全场的目光都被这三人分走,剩下两个新罗来的嫔妃,长相不差,足够柔顺,也足够恭敬,可太过驯服,反而没什么能叫人记住的了。
待新人听完皇后的训话,便由宫女把她们引到各人的位置上坐下了。
从进门时起脸色就一直不好的宁妃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妾御下不严,叫人钻了空子害王选侍损失龙嗣,请娘娘责罚!”
谢珝真那天把诗芒上交之后,就再没管过,这一日过去,想是终于又审出些东西来了,只是不知最后罪名要落到谁头上去。
“审出来了?”皇后点点头,“将人带上来吧。”
“是。”宁妃冷着脸让女官把等候在殿外的几人给叫了进来。
谢珝真看见了诗芒,她被捆着,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过,也未曾梳洗过,头发散乱,脸颊肿胀,衣服也是乱糟糟,沾着血迹。
另一个被捆绑的人是个嬷嬷,看上去好像是三十多岁,她身上也是差不多的狼狈。
“这不是照料三公主的鲁嬷嬷吗?!”朱贵嫔惊讶地叫出了声。
宁妃深吸了一口气,三公主打小就养在她膝下,她是把三公主当亲生女儿对待的,鲁嬷嬷原先是巩贵嫔的心腹宫女,原本巩贵嫔去后,她年纪也到了,是可以放出宫去的,可那时鲁嬷嬷求到了宁妃面前,字字泣血地说着不放心小主子,想留下来伺候,宁妃心里一软,便把她给留了下来。
哪知这人竟然会做出谋害皇嗣之事!
这鲁嬷嬷自个儿生了坏心寻死也就罢了,偏她有这样一层身份在,多少要连累三公主的风评不说,三公主平时那么信赖倚重她,事发之后还得伤心一回......宁妃哪里忍心叫女儿遭这个罪,真是恨她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