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程澹与向敦旷交好,连带着弟弟的感情早将甘棠视作一家人,自然是不在乎这些虚礼。于是向敦旷便叫绿竹服侍甘棠继续睡觉,自己带着程氏兄弟二人离开。
出了门,程渊问:“阿梨这是怎么了?”
向敦旷的手握成拳,又放开:“在周氏伤了根基,前些日子劳心劳力气血不平,再加上天一入冬,乱七八糟的症状就都发作起来。”
程澹问:“要紧吗?”
向敦旷说:“医师说若好生调理,倒是不碍事。”
程澹道:“那就好。”又说,“你也别太担心。”
不待向敦旷接话,程渊又问:“我可以常来看看她吗?”
程渊和甘棠的事向敦旷多少也知道些,他看不透表妹打算如何,想了想说:“男女之间毕竟多有不便,泽鲵兄若想探望,还是和我一起的好。”
这么说来便不算拒绝,于是程渊道:“多谢。”
——*——
次日一早,程渊来寻向敦旷一同去探望甘棠。
向敦旷以甘棠一向起得晚为由拒绝;到午后程渊又来,向敦旷正在商讨下一步部署,程渊在营帐外等他们会议结束,才让人禀报他的来意,过了一会儿,向敦旷出来跟他说:“走吧。”
向敦旷和程渊进门时,甘棠正被梦魇所扰——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两只手牢牢抓着身下的床单,手指因太过用力而变得青白,嘴里一会儿念叨着“黑......冷......”,一会儿又说“别......滚......滚开”。
向敦旷见甘棠这样便知她多半是梦到在括苍的事。甘棠从不说她在括苍的小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向敦旷也只能从她的身体和她梦魇时的呓语探究一二。
向敦旷忙上前摇醒甘棠:“阿梨,阿梨,醒醒,我是表哥,表哥在这里阿梨。”
甘棠眨了眨眼,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表哥?”
“我在这儿,阿梨。”
甘棠迷糊着问:“发生什么了?”
“你方才做噩梦了。”
“唔。”甘棠又在向敦旷身后看见了同样一脸担忧的程渊,说,“大鱼。”
程渊向前一步:“我在。”
甘棠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在做梦。”
然后将手伸向程渊,被向敦旷握住,甘棠不满,又将另一只手伸给程渊。
程渊将甘棠的手握住之后,甘棠说:“表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