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程氏祠堂。
“泽鲵,起来吧。”
“兄长,未至时辰。”
程太夫人得知程渊与甘棠私奔时震怒,虽是扬言“走了就别回来”,却还是抵不过心里对小孙子的疼爱与宠溺。程澹知晓祖母心思,亦担心弟弟,故派亲信四处打探程渊二人踪迹。
回空桑后,程渊立刻去向祖母请罪,自请罚跪祠堂一月,以示惩戒。
今日正是最后一日。
程澹未再多言,自家弟弟的脾性他是清楚的。
程澹拉过蒲团跪在程渊身侧:“爹,娘,阿渊的婚事定下了,是宜苏向氏的甘小姐,婚期在三月之后的望日。您们可以放心了。”
程渊侧过头来颔首:“多谢兄长。”
程澹笑:“谢我做什么,这是祖母的意思。”
见弟弟不说话,只将清亮的眸子垂下,程澹又道:“祖母说空桑程氏三公子与宜苏向氏二小姐的婚事是大喜事,要大操大办,马虎不得。”
“劳祖母费心了。”程渊心下内疚:自己三番两次顶撞祖母,甚至做出私奔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祖母虽是生气,却还是替自己、替甘棠着想,想用一场盛大的婚仪,堵住天下人的嘴。
“你可知,你与甘小姐......那什么当日,祖母就已经同意你二人的婚事?”
——*——
那日程太夫人斥退程渊之后,程澹便请见。
“祖母,静俭求见。”
“进来吧。”
程太夫人双目阖起、手肘支头坐在太师椅上,闻程澹进门,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你要是来替你弟弟来求情的,就别扰我心烦了。”
程澹神色不变地行礼道:“静俭见过祖母。”
程太夫人用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程澹起身,眼皮依旧未动:“什么事?”
“泽鲵的婚事。”
程太夫人语气平静,似是已经料到:“我说过了,为这事的话你就下去吧。”
“可是祖母不会希望看到泽鲵一生不娶的。”
“难道天底下除了甘棠,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