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堂嘴中吐出的这两个字仿佛火焰一样,把谭雪年的耳朵烫了个透红,他立刻撤开几步,与殷堂拉开距离。
看着面带不悦的谭雪年,殷堂低声一笑:“开玩笑的,我刚喝酒了。”
谭雪年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两人的举动已经引得不少路人侧目,他强压住心里的火气,低声对殷堂说:“我给你找个代驾。”
“不用那么麻烦,”殷堂一把抓住谭雪年的手腕,“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谭雪年眯着眼睛盯了他半晌,殷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指却在他的手腕上暧昧地来回摩挲。谭雪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殷堂的目的昭然若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总是这样,他们之间大多数的交锋,总是殷堂进攻,谭雪年接招防守。
没有拒绝就是默许。殷堂脸色好看了点,立刻拉住谭雪年的手腕往停车的方向走。谭雪年用力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低声说:“你走前面。”
殷堂瞥了一眼他的表情,耸耸肩大步走在前面。
他的车正停在商场马路的停车位上,离得不算近。但他的车和他的人一样,张扬霸道,即使隔得很远也能一眼认出。殷堂打开驾驶侧的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姿态。谭雪年白了他一眼,坐进了驾驶位。
“地址。”等殷堂系好安全带后,谭雪年沉声问道。
殷堂转头看他的侧脸,他的脸色很不耐烦,烦躁又冷淡的样子却看得殷堂心头一动。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报出了一串地址。
谭雪年眉头微微一挑,有点惊讶,但还是并未说什么。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目的地。那里是一座空荡的建筑群,高大的乔木安静地站成一片。谭雪年胳膊压在车窗上,将身子探出窗外。他的视线尽头处是一座沉默的建筑,在黑暗里静静地矗立着。
这里是A市博雅高中的旧校址,新旧的交替在上个星期刚完成。过了热闹的纪念热潮后,旧校址终于安静下来,庞大的建筑静静地等待着不久后的改造阶段,因而这里几乎没有人。
四周很安静,只有鸣虫的声音低低地从远方传来。看着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景色,谭雪年的思绪不由地飘远,曾经他们在这里度过了恣意的高中三年。
此时他的身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覆了上来。殷堂把脑袋搁在谭雪年的颈窝处,恶作剧般用舌尖舔了舔他的耳朵。
谭雪年转过脸,默契地和他交换了一个亲吻,顺从地接纳来自殷堂不容拒绝的侵略。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他们了解对方的一切,如今甚至包括了做爱。
一吻结束,殷堂的拇指摩挲着谭雪年脸颊细腻的肌肤,目光从他的眉梢扫到唇角:“感觉怎么样?”
谭雪年没有搭腔,殷堂也不在意,他的唇一路吻到了脖颈。谭雪年微微抬起头,殷堂就顺势吻到了他的喉结,用牙齿轻轻碾磨那处,细密的快感传达到谭雪年的四肢百骸,车内逐渐加重的喘息声叠在了一起。
吻着吻着,殷堂的动作也越来越急切。他脱下衬衫露出满身结实的肌肉,一把将额前细碎的头发梳到后面,接着下了车,走到谭雪年那侧,打开了车门。
谭雪年眯着眼睛,欣赏着殷堂裸露的上半身,还伸出右手摸了一把他结实的腹肌,抬起头就看见殷堂深沉的黑眼睛。他嘴角微微上扬:“练得不错。”
殷堂将衬衫扔到一边,闻言轻笑了一声,一把捞起谭雪年的腰,将他抱出驾驶室,在他耳边暧昧低语:“我下面练得更好。”
谭雪年挂在殷堂身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漫天繁星在漆黑的深夜里闪烁着,还挺漂亮。不过他还没看几眼就被摁到了车前的玻璃上,视线正对上殷堂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睛。
头顶是漫天繁星,面前是曾经的母校,少年的他们曾经这里吵过架、干过仗、比过赛,干过很多很多幼稚的事情,但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这里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