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褪去,寒意渐浓。
不知不觉宋修濂来书院已两月有余,书院每月逢初五,十五,二十五为休沐日。期间,他只回家过一两次,其余时间都在书院读书。
这日恰逢初五。宋修濂用过午饭,看了会儿书,如往常一般,往二姐家去。二姐一个人扛着一个家,他过去帮着做点重活,也好让二姐放松一下。
街上正走着呢,突然碰上一行人,为首的那人欣喜一叫:“宋修濂?”
宋修濂抬眼,是葛玉才。
“玉才,你熟人啊?”其中一人笑问。
葛玉才将那人一推:“这是我同窗,我与我同窗有些事说,你们先走。”
说着揽了宋修濂肩,往另外一个方向去。宋修濂挣脱开他,“有事直接说就是,鬼鬼祟祟拉我到哪里去。”
葛玉才笑道:“自然是请你喝茶,走,进去说。”
前面正好有家茶馆,葛玉才也不管宋修濂乐不乐意,拉着他径直走了进去。
宋修濂坐在靠窗一边位置上,看着葛玉才为他倒了杯茶,说道:“有什么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葛玉才呵呵一笑,头抵过来:“我要你做我的先生,教我读书。”
言罢,坐直身子,“怎么样?乐意吧?学费你来定。”
宋修濂没有立马答应他,只是问:“你一个天天不怎么求上进的,这会儿怎么想起来好好读书了?”
葛玉才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谁不求上进了?”
他之所以来找宋修濂教他读书,还不是因为他爹!他爹什么都好,就是读书这事上非把他逼死不可。他爹说了,如果这次县试他考不过,就别在这个家吃饭了,要他哪舒服哪呆着去。
葛玉才犯难了,他一个学习差的,读点书就为了显摆两下,好证明自己不是个文盲,哪里想着就一定能过了县试。
可他爹是个狠人,在读书这事上,从来说一不二,他真怕到时考不过,被他爹扫地出门。所以,他就找上宋修濂来了。
宋修濂这几次月考回回第一,如果第一次是侥幸,那连着几次都第一,那便不是侥幸,而是非常有实力。跟着这样一个有实力的人学,他总该不会烂到哪里去。
宋修濂喝了一口茶,笑道:“沈夫子那样博才多识的都教不好你,你相信我能?”
“信啊!”葛玉才也喝了一口,“沈夫子他老人家教的是不错,可他太迂朽了,稍一不好就拿戒尺打,我跟他有鸿沟,有什么问题也不想向他请教。你就不一样了,你我同龄,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对等相待,我也不必战战兢兢,你说不是?”
宋修濂点点头,觉得他所言不差,也便不再与他兜圈子,直接应了:“好,我教你读书,你给我报酬,报酬按你之前请的先生标准来就行。”
葛玉才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定了。”
他想着宋修濂会答应,没想到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