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工匠坊送了刚做好的温箱来,叶雨潇正与欧阳晟兴致勃勃地看着,丫鬟来报,张胡氏携张翰墨登门拜访。
欧阳晟开合着温箱上的小门,问了一句:“张翰墨,可是十年前柳州府的解元?”
叶雨潇惊讶了:“阿晟,你认得他?”
“不认得,听说过而已。”欧阳晟道,“十年前,柳州府解元因为得罪了主考官,进士科名落孙山,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知道的人不少。”
“他是因为得罪了主考官,才没考上进士的?”叶雨潇奇道,“可是,后来他又考了好几次,也没考上,难道全是因为得罪了主考官?”
“谁知道呢,或许这些年主持科考的官员,全是当年主考官的门生旧故?”欧阳晟对此并不上心,随口作答。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那张翰墨的点儿可真够背的。叶雨潇耸了耸肩,命人把张胡氏和张翰墨请进来,又叫人把温箱先收了下去。
一时张胡氏和张翰墨进了厅,欧阳晟见张翰墨生得温文儒雅,举止得宜,心生好感,邀他一起去了书房。
张胡氏并非攀炎附势之辈,但自家儿子入了颍川王的眼,她心里到底是高兴的,笑容满面。
叶雨潇与张胡氏唠了几句家常,问她道:“张夫人在我那小院儿里,住得可还舒心?”
“多谢王妃关心,那院子真是舒适极了。”张胡氏欠身笑道,“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院子,来向王妃道谢的。”虽然小纂说了不必谢,但她总觉得占了叶雨潇的便宜,不来表达一下感激,于心不安。
“张夫人太客气了。”叶雨潇摆着手,玩笑道,“是我该向你们道谢才是,多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
张胡氏却是站起身来,郑重给她行了个礼:“若非王妃心善,许我们等翰墨考上进士后再结账,我们哪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她许诺张家母子,等张翰墨考上进士后再付租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叶雨潇瞥了一旁的小纂一眼,压下心中惊讶,面色如常地对张胡氏道:“夫人快些别客气,租金是小事,只要张公子能安心备考就行。”
张胡氏再次谢过,方才重新坐下了。
两人聊了会儿,叶雨潇怀着身孕,精神不济,张胡氏瞧了出来,主动说想去逛逛园子,叶雨潇便让人领着她去了。
张胡氏走后,叶雨潇朝榻上一歪,瞅着小纂直笑:“等张公子考上进士后再结账?恩?”
小纂扭扭捏捏地道:“奴婢要是不这样说,他们一定不肯住。他们又没什么钱,若是去别处,哪能租得到像样的房子。”
叶雨潇抓起茶几上逗猫的羽毛,戳了戳她的鼻子:“那租金是谁出的?别告诉我租金是欠着的,我可不信。如果他们真没付租金,李账房肯定会来告诉我的。”
小纂被羽毛戳得直想打喷嚏,赶紧忍住:“是奴婢把租金垫上了。”
叶雨潇收回羽毛,八卦心顿起:“为什么要瞒着张家做好事?你瞧上张家公子了?”
“没没没,没有!”小纂慌忙摆手,“王妃,您别乱说,张公子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奴婢可高攀不上,这点自知之明,奴婢还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确对张公子有好感,只是碍于身份,才克制住了自己?”叶雨潇拿羽毛抵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分析道。
祖宗,放过她和那根羽毛吧!小纂急了:“王妃,您打趣奴婢不要紧,但这话要是被张公子听见,他一准儿要误会奴婢了。”